孟拂轻适时开口。
琅娘顿了顿,面色柔和道:“乖,轻儿哥,马匹这种实在太危险了,不适合,你现在可是孟府唯一的独苗了。”
“儿子想要,就要!”
沈金莲开口道:“那匹宝驹多少钱?”
说不定她应该能买下来,只要孟拂轻想要的,她都能给。
“二十两纹银!”
话语一落,沈金莲那张姣好的面容上也忍不住抽动了几下,一个人一年的生计才多少,一开口就是二十两。
琅娘不甘示弱,只能咬咬牙道:“好,娘给你买!桓知记得从府内拨二十两给你弟弟。”
“谢谢娘!”
孟拂轻朝着孟桓知飞去了一个得意洋洋的眼神。
孟桓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他的这个弟弟仗着多年的宠爱有恃无恐,从小在蜜罐中长大,早就养成了飞扬跋扈的性子。
“好。”孟桓知将头垂了一点,尽量隐藏在阴暗的光影中,努力忍住翘起的唇角。
黎槐背身看着远方的天渐渐暗了下来,叹了一声,前几天还活着的人突然就死了,说到底她心里也是无限的悲凉。
“要是我们来得再早一些,是不是一切都能够被改变。”
薄厚有度的云层在天空飘荡,金乌西沉,将天际染成绚丽的色彩,随词寂斩钉截铁说道:“他们的命运都是钦定好的,你救不了任何一个人。”
道理黎槐都明白,她只是撑着头遥望远边,心情潮涨潮落,或许老一辈所说‘珍惜眼前人’也并无道理。
忽然墙边传来了一些响动,她下意识抬头去看,一个清瘦的少年一手攀着墙,一手也不知道拿着些什么东西,斜着身子飞跃而来。
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欣赏起来也是优美万分。他稳稳落地,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眸光一望:“你们都在啊。”
此情此景,随词寂不咸不淡地扯了一句:“你有空或许可以请教他一下翻墙技术。”
黎槐:“???”
这言外之意,就是说她翻墙技术太烂了。
萧衢朝他们走来说道:“正好,方才我出去的时候找了好几个人问了当年发生的事情,终于发现了一些问题。”
黎槐:“难怪你跟个老鼠一样,一下窜没影了。”
“你能不能换个形容我的。”萧衢的脸略微抽搐了一下,“老鼠什么的也太不符合我这样的高大伟岸的形象了。”
“你都问了些什么?”黎槐生怕他再自恋下去,直接打断了他。
萧衢回:“哦,他们说当年孟府燃烧起来的原因好像是因为一批新到的烛油。”
“烛油?”黎槐发起疑问。
萧衢点点头道:“没错,按理来说,那时候火势并不大,但不巧的是遇到了一股东风,火势借风而起,神不知鬼不觉就将偌大的府邸燃烧殆尽。”
黎槐摩挲着下巴左顾右盼,似乎总有一件事情没有想起来,而后,随词寂命中其中疑点道:“府宅里横亘了一条溪水,无论火势再大,里面的人都可以自保,他们为何不跳河自保呢?”
对啊,她想起来了,初来乍到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条溪水,是为火势而亡,水克火,为什么不傍水而生。
萧衢似乎也被这个问题难住了,思索了一阵道:“要不我们还是去查一下那批烛油吧,顺藤摸瓜下去,总会知道些什么。”
不多时,琅娘有了些困意,花香混杂着细小而飘袅青烟,窜进了每个人口鼻中,丫鬟都暗自打了一声哈欠。
“好了,就到这儿吧。今个儿也累了,就自行退下吧。”
琅娘在丫鬟的陪同下先行走出,沈金莲紧跟其后,孟拂轻和孟桓知也缓慢跟上。
孟拂轻出声嘲讽道:“人都死了,你还摆着副哭丧脸给谁看呢?”
孟桓知依旧无动于衷,像一尊没有情绪的木头。
似是孟拂轻在她身上找不出欺负人的快感,表现出不悦,轻哼道:“你和那死去的野种性格倒是有几分像似,可惜小桃死了,指不定会在这个时候多维护你几句。”
沈金莲步子微顿,撇头,漫不经心看了一眼,又转头回去眼中嘲笑之意一闪而过。
之后孟桓知按照琅娘的指示走向那批烛油,管家道:“小姐这是府内一年的烛油,一共十两银子,如若没问题的话,我就从府内拨款过去。”
孟桓知核对好数后,似是在呢喃:“还是有些不够,再去拨点来吧。”
管家怔了一下,旋即应下。
这时,一道陌生嗓音突兀地响了起来道:“这么多烛油?”
孟桓知闻声回头去看,萧衢冷不丁出现在斜方,微微吓到了她。
旁边还跟着人,黎槐看到孟桓知,道:“好巧啊,你也在这里?”
孟桓知笑着回应:“我来核对一下烛油数量,以免出现什么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