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太太怎么说?”
见迎春一脸希冀,林霜又哪里狠得下心将实情告知,只得含糊其词道。
“太太虽未曾应下,但应当也是会考虑一下的,姑娘您不必过于担忧。”
迎春虽性子有些弱,却也是聪慧敏锐的姑娘,见林霜这般斟酌着开口,又哪里会不知晓此事多半是没成。
“也是我命该如此罢了。”
强撑着说完这句话,迎春抵着被褥便低低呜咽起来,这般模样,真真是我见犹怜。
只是林霜空有怜花之心,但身为一个小小的丫鬟,却也是不能为力,邢夫人是迎春的嫡母,她来做主迎春的婚事,最是名正言顺的,就是老太太也不能多言。
“姑娘莫要伤心了,总不过离成亲之日还有一段日子,将不得还有回转的余地。”
由于她的蝴蝶效应,迎春嫁给孙绍祖的日子提前了不少,至少现在的贾府看着还很是像样,只要迎春自己强硬一些,料想那孙绍祖也不敢太过放肆。
林霜又陆陆续续同迎春说了许久的话,见她都听下去了,方才满意,只希望这次迎春在她穿来后能少受一些磋磨。
平静的日子还未过几日,宝玉那边却是出了大事。
宝玉突然大病了一场,嘴中还在不断说着胡话,高热不断,就是请了宫中的太医来,开了几帖药,硬灌了下去,却还是不见好,反而胡话说的更严重了。
这日迎春同林霜刚刚踏入怡红院的门便听到老太太在里面质问袭人等,为何宝玉会病成这样,高热不退还一直说着胡话。
屋内原本就站着太多的人,这般一乱起来,就更显得拥挤了,老太太和太太那边自有贾政,贾链等人关注着,就连宝玉那边也黑压压地围着许多人,三春和宝钗等小姐因为帮不上什么忙,也被忙乱的人群挤到了一旁,和自己的贴身大丫鬟生生给冲散了。
别人慌张自不必讲,独有薛蟠更比诸人忙到十分去:又恐薛姨妈被人挤倒,又恐薛宝钗被人瞧见,又恐香菱被人臊皮,薛蟠知道贾珍等是在女人身上做功夫的,因此忙的不堪。忽一眼瞥见了迎春风流婉转,已酥倒在那里。
这薛蟠素日里最不爱的就是那诗啊句啊的,觉得这些诗句皆是那酸儒的把戏,至于学问那就更是厌恶不已,可此事此刻见到酥倒在那里的迎春,竟也想到了一句原先看不起的酸诗:“幸得识君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
美人面如桃花,说的便是迎春现在这一般了吧,一时间痴傻的竟也不止宝玉了,薛蟠也是呆立在那,一时连薛姨妈和宝钗都顾不得了。
迎春这边被跑来跑去的人晃得眼睛有些发昏,便倚靠这一把椅子虚虚坐下了,缓了好一会后方才感觉到有一道灼灼的视线真盯着自己看,抬眼一瞧竟是另一侧的薛蟠。
这薛蟠学问虽是一塌糊涂,但人还算是一表人才,眉眼间与宝钗有几分相似,只是多添了几分男子特有的俊朗和英气。
今日薛蟠身上穿着水天一色海蓝色银线繁绣窄袖锦袍,宽阔的双肩将这件有些挑人的袍子给撑了起来,显得份外合体,腰间束着玄米色腰带,乌黑的头发被青玉冠一丝不苟地束了起来,露出饱满的额头,配上他那顺延到鬓间的墨黑眉毛显得他整个人有些清冷严肃。
“这人倒是不堕了宝姐姐的名头,起码在容貌上叫人挑不出毛病来。”
只是薛蟠的清冷严肃并没有能保持多久,在与迎春对视的一瞬间,薛蟠那股子傻气就显露了出来,美眸对视的一瞬间,最是情意绵绵。
最终还是迎春有些羞涩,忍不住先别开了眼,只是这美人含春羞涩的模样,却更是撩拨地薛蟠心尖打痒,只恨这实在不是个能说话的地方,便是再动心,薛蟠也知晓,此时不是能同迎春搭话的时候,只能强压下心间的异样,装出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想要在心上人面前多留个好印象。
这边少男少女的悸动只有林霜一人注意到,当即也有些诧异,没想到自己的到来竟阴差阳错的让迎春和薛蟠有了些联系。
而在她身侧的薛蟠虽然人有些呆,却也知晓此时众目睽睽之下不宜直接去闻讯迎春的名讳,便趁着众人不备之际,悄声询问一旁的林霜。
“本大爷问你,那是你家哪位姑娘?”
被薛蟠点到名的林霜心中一凌,暗道这薛蟠果然是看上迎春了,只是这孙绍祖是个豺狼禽兽,这薛蟠也不见得是个多好的,她还是得替迎春试上一试为好。
林霜遂开口道:“这是我家二姑娘。”
薛蟠点了点头,原来是贾家大房的女儿,那便只比他小上几岁,二人还算年纪相仿,他们不是没有可能。
“你家姑娘素日里可喜欢逛园子吗?可喜欢去逛庙会?素日里常往哪个庙里上香?
薛蟠现在迫切想知晓迎春的一切行踪,想着能多遇她几次也是好的,只是他这些问题多少是有些失了礼数,听得林霜也是眉头一皱,却又想到自己想替迎春试探一下的打算,生生地忍了下来,开口回答道。
“回大爷的话,我们姑娘现在已与那孙家定亲,已经少往外边走动了,更不宜见外男。”
这话回的可没有半分余地,林霜便是要让薛蟠知晓迎春现在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