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甚至没有她的信息。现在,她只是曲云舟。
初秋仍有夏天的风范,却多几分清爽。微风不燥,她垂眸远思。
温尧虽说特立独行,可作为一个戏班子该唱的戏也不落。
她听得出来,这是幼时她常听到的《无名》,作曲者名为辛窈,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戏子。
此曲讲述的是一名无名小卒仗剑闯天下,途遇多重苦难,但仍然行侠仗义,有了些名气,但防不住有人嫉妒,他的事迹却被说是另一个有名的大侠所作。渐起的名声又消失不见,重新沦为无名客。
于是他在树下,抬头仰望,长叹一声:
“云飘飘来,燕歆歆去。无人识我,是真无名!”
温尧的狐狸眼本身带一种妩媚,眼波流转间也有淡淡的哀愁,微动便有了悲伤落寞;再画上妆容,一个眼神可诉说一切。
想到温尧的面容和身形,她却觉得和霜降有几分相似。
抬眸,霜降正凝望温尧,不知思索些什么。
巧合?每个人都有相似之处。但她说服不了自己,因为温尧确实有个妹妹,否则她也不会与她们几个同流合污了。
一曲毕,温尧回到轿子,看上去心情不错,嘴里还哼着调子。
“走吧,我下午约了人在琉璃轩,小柳家的。”
——
与此同时。
屋檐下,男人着青衣,手里折扇轻轻扇着风,斗笠下狭长的丹凤眼耷着,看上去慵懒极了。
门被里面的人打开。那人望了望四周,才放下心来关注眼前之人。
“敢问阁下……”
“我是晏家的,我爹是戚国公,你就说是晏老爷子派来催债的。”晏栩风打断。
“戚国公……!”那人猛地往后一退,“是,我这就去禀报。”
“那我可以先进来坐着吧?”他用折扇勾住门,一步一步径直走进庭院。
“当然当然,您是贵客,哪有客来了还将其拒之门外的道理?”
那侍从带他进门后关上门,拉了拉自己的面巾,整理衣领。晏栩风眼尖地看到别进去的华丽丝绸,笑而不语。
“请大人稍等片刻,老爷正在里边歇息。”
“不用劳烦了,我和你说就行,回头你,转告你家老爷。”晏栩风用扇子指侍从,又指了指屋子,特意加重了“老爷”这两个字。
侍从也坐下,扯下蒙面,一个苍老的脸庞赫然在目。
“不愧是晏二少,真是聪慧过人呐!”
柳江允笑了,缓缓鼓掌,随后又猛烈地咳嗽,像是要咳出血才罢休。
“先前欠下的债务我和你们老爷子说过,这个月便会还清,二少恐怕另有来意吧。”
晏栩风也笑了,“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次来,是想问小柳家的事。”
——
“我正好在小柳家有熟人。怎么了,你们是要找人吗?”
温尧问道,却是直视曲清问的。
马车一路颠簸,始终未停。
“是。你认得这个人吗?”
曲清取出画卷,展开来。在那人额头的地方有些破损,但好在问题不大。
“嘶,感觉有点眼熟。不过,你确定要找吗?”
温尧用眼神示意曲清。这是在私自接另外的差事。
霜降不解:“有何不可?”
曲清动了动眼睛:“你放心,不会要你做什么危险的事的。”
温尧伸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弯起来,组成一个圈,剩下的三根手指竖立,做了个奇怪的手势,道:“ok。”
“?”双人疑惑。
“我是说,行。”温尧尬笑两声,“能冒昧问下,这个人和你们什么关系吗?
——
晏栩风思量许久,答:“如今虽然说柳杉成了疯子,但有些东西可以为我所用。反正柳家不待见他,不妨给戚国公……”
——
“给我们影岳堂所用。”
霜降答得很实诚。
——
“您就这么,告诉我了?哎哟!”柳江允捻着胡须,一直重复这个动作,直到胡子被拔下来一根。
晏栩风站起身,掸了掸衣服,瞥见柳江允的模样,手背在身后,走路带风,出了门。
“你有想法了?”
笑的和善。
“这样,后面几日是柳老爷子大寿,那天我可以偷偷把人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