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母亲从合欢殿里出来,虽说母亲掩去了脸上的神色,可陈阿娇留意到细微的变化,母亲在生气。从那之后陈阿娇就觉得母亲变得怪怪的,平日里母亲对自己爱搭不理,甚至可以说冷漠。
可今天却拉着自己来找王夫人了。
为何来到这里找王夫人?还让刘彻娶自己,陈阿娇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小孩,抿住了嘴角。
还有这个刘彻。为何就缠着自己?一点也不反抗,娶亲可是终身大事,就这么顺从的就答应了。寻常人难道不应该考虑一下吗?况且还是要娶自己,一个出了名刁蛮的郡主。
陈阿娇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小孩,一双眸色极淡的眼睛神色复杂却又直勾勾的盯着陈阿娇的后脑勺。
陈阿娇袖口被刘彻紧紧的拽着,就这样走着,刚才还威胁自己的小孩此刻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就低着头跟着陈阿娇走,陈阿娇不时回头看一眼身后脸色苍白的小孩,想必是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于是不再出出声了。
陈阿娇现在还能回想起来自己答应刘彻时,刘彻伸出手握上自己的手时那冰凉的温度。
终于走到了刚才的宫殿门口。
“松手”
到了门口,刘彻还算听话,果然松开了手
阿娇整了整被刘彻拉乱的衣袖,进了正殿就看到馆陶公主正在和王夫人品茶相谈融洽的样子。只是王夫人眼圈微红,看起来更加柔弱,陈阿娇心中怪异。
不等阿娇询问,馆陶公主就站起身来,朝王夫人做揖,拉起陈阿娇就准备离开,临走出大门,还不忘回头温声提醒王夫人
“王夫人,今日之事想必不久就会传遍整个皇宫,到时候不管同意与否可就说不清了”
说着就牵着阿娇的手,迈出了这朱红色的大门。
阿娇回头只能看见这破败的宫殿中,一身素衣的王夫人蹲下来,注视着刘彻,王夫人好像注意到了陈阿娇的视线,猛地抬起头,还来不及转换刚才的眼神,陈阿娇心里一惊,好冷漠的眼睛。像寒冬腊月里的一潭死水。
出了“永巷”馆陶公主就这样牵着陈阿娇的手,慢悠悠的走着,氛围很压抑,压抑的陈阿娇喘不过气,馆陶公主突然开口问陈阿娇
“阿娇,你觉得刘彻如何?”
陈阿娇回过神,才恭敬的开口道:
“阿娇愿意成为他的妻子”
馆陶公主一顿,而后又若无其事的接着走,只是步子更慢了,头顶上的装饰在叮当作响,可眼尖的陈阿娇发现母亲今日并没有和往常一样带那些精美华贵的头饰。反而很低调,不像是平常的作风了。
“阿娇,我知道你不愿意嫁给刘彻,不过你要听母亲的话,他会是你以后的依靠,等你以后长大了就会明白母亲的苦心。”馆陶公主的从头顶传来,陈阿娇觉得此刻高高在上的馆陶长公主竟然像一位母亲了。
馆陶长公主的话今日格外的多,平常时候自己与她相敬如宾,自己在外面名声不好,刁蛮无理出了名,有时候会有人看不惯自己的做派,找贵为长公主的母亲告状,可每次母亲都只是淡淡的应付过去。转头也只是对自己说一句下次注意,就再无别的了。
陈阿娇有时候想
自己和母亲就好像挤在一处破了的房屋里面避雨的陌生人,自己总想着拆东墙补西墙,修缮好自己唯一躲雨的庇护所
可母亲却想的是要独自撑伞,甚至如今想给自己也找一把伞。
“阿娇,你听话,母亲不会害你,要想在这宫中站稳脚跟,你必须听母亲的”馆陶公主又接着说。
陈阿娇感觉到今日母亲的怪异,可陈阿娇却更加失落了,陈阿娇看不明白母亲的举动,只知道母亲不只是她的母亲,更是大汉最尊贵的长公主。
她只是母亲的棋子,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棋子。
可陈阿娇还是和往常一样点头答应下来。
馆陶公主欣慰一笑,摸了摸陈阿娇的头发,“阿娇乖”。
“那以后,阿娇要多与刘彻走动走动……”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