幅画刻在我的脑子里,我清楚地记得每张牌的位置。
杜明秋见我能够轻易翻牌,再也不敢小视我,眉头紧锁,道:“现在我们开始抢牌!”他再次数数,一数完,我们同时动手开始抢牌。
因为每张牌都紧挨在一起,中间几乎都没有缝隙。
想要把牌扣出来,谈何容易。
但杜明秋早有准备,因为我一开始就注意到,他的指甲是黑色的,那是假指甲,为的就是通过假指甲把牌轻易地夹出来。
而我只能靠自己的指甲。
但这难不住我,因为我手上有指刀。
那够把牌的缝隙撬开。
杜明秋夹牌夹得飞快,瞬间十三张牌就抓到自己前面,而我靠着指刀把牌缝隙撬大,一张一张捏出来。
我一边撬着牌,他一边嘲笑我,“孩子,就凭你这水平,还是回去多和师娘学学吧。难道不知道千门里有种赌法叫‘铁门栓’吗?”
铁门栓,我当然知道。
就是赌具是铁的。
但练习这种赌具的人少之又少,就像摇骰子,谁也不会吃饱了撑的摇十颗二十颗的,因为一辈子可能都用不上。
我也不说话,把十三张牌挑了出来扣好。
麻将不是扑克,不是牛牌,没有最大的牌。
像国士无双,十三不搭,红孔雀的这种牌型都是一样的,而最关键的是就是谁先手。
我把牌扣好,看向杜明秋,“我们抽牌决定,谁先手。”
杜明秋点头,“好,来吧!”
我们再次同时伸手,每人从牌堆里挑出一张牌来。我摸到了是张八萬,抓到后,我挥起手,猛地往桌上一拍,力气很大,因为台布很厚,多少有些弹性,整张桌面都猛地震动一下,牌都弹了起来,“哗啦”一声,又掉了下去。
杜明秋大惊失色,他没想到我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也因为这一震,中间的麻将在空中变了形状,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牌的顺序是什么。
杜明秋也把牌亮了出来,他摸的是九条,比我大一点。
我轻轻一笑,一边捋着自己的我牌一边说:“您先手!”
杜明秋什么牌我都已经知道,1112345678999的条子,九莲宝灯的牌型,牌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和九张牌,一条到九条都可以和牌。
只是和一条和九条的时候,只能算做清一色。
番数要少很多。
而我的牌型是则是一万九万一筒九筒一条东南西北发中白白的牌型。
国士无双。
我唯一和牌只有九条。
杜明秋绝对是高手,他开始就算准了我要起手什么牌,把三张九条全部抓走,而比大小,又把九条给翻出来,这样一来,我再也没有和牌的机会。
我脸色非常难看。
因为无论如何,即使摸到最后一张,输的也是我。
杜明秋先手,他的手刚碰到牌。
我突然问:“如果出千被人抓了怎么算?”
杜明秋迅速道:“出千被抓去手,这个规矩你不知道?”说着,把牌抓在手里,没和,把牌亮了出来,是张南风。
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和的可能,随手一抓,连摸都没摸,直接亮了出来,是张二条。
杜明秋再次摸牌,还没有和。
我再次摸牌,又亮出二条。
他一连摸了十次,都没有摸到自己想要牌。
而我这边是三张二条,三张三条,三张四条,外加一张五条。
杜明秋盯着我亮出的牌,一边摸,因为我没有任何出千的动作,但是一直摸着条子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他一张摸不到,我却一直摸着条。
直到我再次摸了牌,把牌亮了出来,故意装出一副惊讶地样子,“妈的,一张都没摸对。五条……”
现在我边已经两张有五条。
杜明秋额头上的汗开始往下冒,他肯定知道我出千了,不然他不可能一张条子都抓不住,照这个摸法,非常可能最后抓不到条子。
随着牌越来越少,他开始朝着我这边摸牌,还是没有摸到。
而我每次必定摸到条子,我骂道:“王八蛋,中邪了,怎么都是条子,来一张……”这次我用手摸了摸牌,“八条……”
此时,我这边已经是三张二条,三张三条,三张四条,三张五条,三张六条,三张七条,三张八条。
杜明秋的九莲宝灯已经没有和的可能。
我叹了口气道:“摸来的牌是真好,可以和四暗刻,四连刻,如果再摸来两张发财,又是绿一色。运气是背对家了!”
杜明秋深呼吸一口。
还有最后一张一条。
而桌上已经没有多少牌了。
他倒是有些轻松,因为我们谁都不和,算做流局。
可以继续下一局。
即使最后他输了,也不用切指。
他的手在剩余的牌上来回游走,终于停在一张牌上,拇指轻轻一摸,顿时松了口气,扣着牌往桌上一拍,“和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