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润也记不清书里是不是有这一段了,但他忽然冒出来这样一个想法,“常乐我净,第四个字必然是净,六月,我生辰那几日,竟然没有案子没有死人的吗?”
崔明远也道:“是,我们都作如是想,只是直到今天也未曾发生第四个案子。”
“遇到这种事情,我们需要先画个地图捋一捋方位。”袁润蹲下来,拔了一根草管,在土地上划拉了几下,“最先是东冈村的案子,那这东冈村是在什么方位?”
崔明远弯下腰,在东冈村往北的方向画出冀云省,往南画出南平村,“再往南就是平城了。”
“一路往南,第四个案子便应该在平城里。”
袁润圈住平城这个点。
“然后是净……”
袁润想了想,“前三个人有小孩,有老人,有病人,白莲教……这不就是特意对应的生老病死?可这死人……好像也不太对的亚子。”
“死,净。”
崔明远也撩起衣袍,半蹲下来,捡了一节干净的草管,在土地上写下这两个字。
平城东边的桃花山后,有一处荒弃的坟地,全平城死了无法下葬的人都会拉到那边去。好歹各山头上都分散着庙庵道观之类,晨钟暮鼓,早晚功课,偶尔还要为大施主做几场法事,也算是能顺带着超度超度这些孤魂野鬼。
“不在那边,杨侍郎已经去过了。”
崔明远将草管扔开,“所以才成了悬案。”
“没有查到顾素辰和李家兄妹吗?”袁润抬起头,“那个时候他们已经进平城了,毕竟顾素辰还要收买周君旺在我的饭食里下毒。”
“有他们的出入记录,但时间却对不上,便放过了。”
崔明远沉吟半晌,“其实翰林院里有记档,殿下若无事,不如随臣去翰林院里看看?”
“也……”袁润刚想说也行吧,但刚起身屁股和大腿就疼了一会儿,体感结的痂好像因为大幅度动作裂开了。
袁润愣住,想象了一番自己身后此刻鲜血奔涌的样子,于是他挪到石凳上坐好,故作沉思:“今日还有他事,就算了,明日再去也可。”
“那臣稍晚些给殿下送过去。”
崔明远也起身,“殿下方
才提起可仁坊,臣也许久没去了,想去看看。”
袁润巴不得他快走,连忙挥着手道:“那你快去,我好不容易有了点思路,需要一个人静静。”
崔明远无来由就觉得“净”这个字儿与可仁坊有关。
见袁润没有再动的意思,也知道他刚挨完打没几天,可能还是虚弱的,便打算自己去看看。其实刑案相关的事情与杨侍郎一起去好些,但杨侍郎似乎得罪了朝里的人,总会被莫名其妙的参上一本,目标太大,不利于他在暗中搜集证据。
虽然,似乎也不知道什么才是证据。
袁润看着崔明远走了,连忙对允钦招了招手,“你带没带备用的衣裳。”
允钦“嗯?”了一声,“殿下要做什么?”
“我后边有血吗?”袁润转过身,忽然觉得这个动作有些奇怪。
“这本书给我的到底是个什么设定,还是就这么ooc?”袁润吐槽了一声,“看得出来吗?”
“殿下背上什么都没有啊,怎么了?”允钦愈发迷茫。
“哎呀,走吧走吧,回去吧。”袁润也不好直说你看我屁股上有没有血,这感觉太奇怪了简直,也不知道现代那些集美们是怎么做到心无挂碍心有灵犀一点就通的。
允钦闭上嘴,扶袁润上车坐好,倒了一杯水,“殿下喝水,今儿走的路多,喝完了水歇一歇吧。”
袁润懒懒应了一声,闭着眼往后靠了靠。
允钦放了两个引枕过来,“殿下靠这里吧,省的伤疼。”
袁润不睁眼:“我皮实得很,没事儿,之前那是装的,不然父皇看我看我精力旺盛,会觉得自己下手太轻了。”
“……”
“好吧。”允钦觉得自己还是闭嘴比较合适,也不知道殿下到底想干什么,他们这些凡人,还是不要擅自揣测太子殿下的心意好了。
“常乐我净。”
袁润还在想着崔明远说过的这桩案子。
不确定是不是白莲教的人干的,但挂的是白莲教的口号,就先按白莲教的称呼着吧。
他眯了一会儿眼,“白莲教是什么时候没声响的呢?”
允钦想了想,“许多年以前了。那时司礼监还是刘提督掌权,那次刘提督推举叶将军,亲自往安南平了白莲教的老巢。不过虽平了
老巢,但估计还有余孽在外流窜,这么多年了,看着朝廷对他们压制松了,便又动了主意。”
这是个太平的年代。
太平久了,人容易松散,这么看着,也确实是白莲教复出的好时机。
这是掐好了点儿要来搞事情。
袁润按照崔明远给自己的时间推了推,“应该就是我生辰那几日了,允钦,你们司礼监知道那几日全平城死了多少人吗?”
“不知道。”
允钦老老实实地回答,“但司礼监里就死了一个周君旺。”
肆意谋害储君,又被当场抓包,自然是不可饶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