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过。周君旺那天受遍了刑罚,捱不过,自然没多活几口气。
虽没见过司礼监都有什么刑罚,但袁润还是打了个寒颤,顺口问道:“那个周君旺是什么时候进的宫?怎么就能被顾素辰收买了,不应该啊。”
“奴去查过了,家里穷,自小就净了身卖进宫来,打一开始就跟着骆成泉的。”允钦答的一丝不苟。他向来周全,这种事情,第二天就去司礼监里调了档,仔仔细细的背了下来。
袁润忽然坐起身。
“净身?”
这动作有些突然,允钦看了他一眼,“殿下怎么了?”
他现在对“净”这个字格外敏/感。
“净身?”
袁润又问了一遍。
允钦道,“殿下是怀疑……”
“周君旺死在该出第四个案子的时候,这事儿归司礼监管,刑部不知道,自然不会去查他。生老病死的死,常乐我净的净,可不都全了?还省了他们亲自去写!毕竟现在平城戒严,处处都有守卫,写个字多不容易!”袁润的语气有些激动,他撑在小桌上,对允钦道:“掉头,带我去看看周君旺的尸首。”
“这事儿还是司礼监来吧。”
允钦有些意外,“殿下如今还是先回东宫去,重伤未愈,要查什么,奴去查便是了。”
袁润一反常态的坚定,“我要亲自去,现在还不知道要查什么,大概见了我才知道能查出什么来。”
允钦沉吟片刻,“那地方不干净,尸臭熏天,殿下不怕?”
袁润信誓旦旦,“我不怕。”
然后袁润打脸了。
他想,如果这现在还是一本书的话,大概可以改名叫穿书者打脸
日常了。
死掉的内侍都没资格下葬的,但也不能扔到桃花山后的乱坟堆里,从太平巷出了光远门,往东行再往南拐的地方,有一个十几人粗的铁炉,铁炉旁则堆着那些内侍与火者的尸首,每隔几日便要烧一堆,但宫里总有新鲜的尸首运出来。
还没到跟前,袁润已闻到了一股腐朽的味道。
他抑制不住的反胃,举起袖子掩住口鼻,深吸了一口气,“下车,咱们走过去,我慢慢适应一下。”
允钦收起桌上的瓷壶与瓷杯,翻开桌面,从下边拿出两个面罩来,递了一个给袁润,“殿下,之前也没预备到您要来这里,因而没有准备太好的面罩,这个是备用的,也新……您就凑合凑合吧。”
袁润:?
竟然还要带面罩?
怪不得司礼监那些人一天来往几次都没关系,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嗅觉太发达了所以受不住这样的味道。
他接过面罩戴在脸上,扶着允钦下了车。
春生一路跟着车,听到两人的对话,早早就过去跟铁炉旁的那两个师傅打招呼,说贵人要查案子,叫他们把周君旺的尸首搬出来。
既然是贵人,自然也不会过跟前来,太腌臜了。大师傅有数,便按牌号寻出周君旺的尸首,搬到了离袁润不远的地方。看着那几个都围了过去,大师傅心里痒痒,便去问春生,“不知道今日来的又是哪个贵人,我还能不能过去给贵人请个安?”
这地方又叫寿和地,起这样文雅的名字,便是说给给宫里那些贵人听的。
往日来往于寿和地的,大多是司礼监和御马监里的那些随堂,前些日子御马监的一个秉笔来了,还允了他请安,他可激动了好一会儿。今天这两人都有些面生,大师傅大胆猜着,与先前来的那个秉笔不一样,看衣裳似乎贵重的多,大概率是司礼监的,尤其是那个年轻些的,大概也是秉笔,没准儿还是个掌印。
掌印!
一想到能给这样身份的人请安大师傅就有些紧张,他在围裙上搓了搓手,“劳烦您,能否通禀一声。”
春生远远儿看了袁润与允钦一眼,心想太子殿下身边也是你能过去的?
但小鬼难缠的道理他也懂,便只掏了几块碎银递过去,“大
师傅,平日倒也罢了,今儿不行,贵人有令,不能往近前去的。”
“到底是有多贵?”大师傅好奇,多问了一句,“这排场也大,前儿吴掌司来,也没见有这么大的排场。”
“谁还来过?”
春生扭回头看着大师傅,“吴掌司?他来做什么?”
大师傅顺手把那几块碎银塞进腰包里,“叫尽早烧了周君旺的尸首,说有高人算了,这人八字与延福殿娘娘相克,得烧了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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