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聂思凡洗了个澡,又吃了片感冒药,才爬上床。
宋苇穿白背心,窝在被子里等她,只露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出来。
宋苇的发质也很硬,常年戴警帽都压不塌他根根竖起的短发。
聂思凡想到这,愣了一下。
因为,她用的是这个字眼——
也。
什么时候开始,她心里冒出的先是另一个人,接着才是宋苇。
“想什么呢。”宋苇对她招招手,“快来睡觉。”
聂思凡一爬进被窝,宋苇长长的手臂就伸过来了。
他环住她,关掉床边台灯。
聂思凡看着漆黑的天花板问,“今晚要做吗?”
宋苇把脸埋在她肩窝里咕哝。
“你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聂思凡轻笑,“灯都关了,你哪看出来我不情愿。”
“直觉。”
“做刑警的直觉?”
“说了,我对你不会用那套思维方式。”
“怎么,你大脑里有个开关,还能控制什么时候用什么思维方式?”
宋苇凑到她耳边,舔一口。
他嗓音湿湿的。
“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不带脑子。”
聂思凡由他抱着,像虎口边的幼兔,一动不动。
因为她知道,过不了一会儿,宋苇的拥抱就会变得不老实,抱进化成抚摸,抚摸进化成吻,最后,变成一场纯粹的物理运动。
这不,她已经感觉宋苇身上发烫了。
聂思凡推了推宋苇,“你先去洗澡。”
他像得到大赦,很高兴地爬起来去了浴室。
漆黑一片的卧室很安静,浴室的水声显得分外响。
聂思凡摸过床头柜的手机。
有个萦绕心口的念头一直缠着她,让她整晚思绪不宁。
聂思凡下载了一个手语软件。
她想弄清楚,宋萸对她比的手语到底是什么意思。
下好软件,她点进去搜索手语词典。
结果看一眼就傻了。
手语和汉语拼音一样,每一个手势对应一种字母,若是对着手势去查词典,可以很轻易写出对应字母,连成句子,就像破译某种电码。
可问题是——
她当时只顾着看宋萸的脸,根本不记得他的手势。
只记得他先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说明那是跟他们有关的话。
但……
他和她,会有什么呢?
聂思凡随便输了个“吃饭”,搜索手势。
不对。
“喜欢。”
也不对。
“爱。”
还是不对。
黑暗中,聂思凡对着荧亮的手机屏幕无奈笑了笑。
可以确定,宋萸不是要跟她吃饭。
他既不喜欢她,也不爱她。
那还能有什么。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宋萸隐没在梧桐树下的脸。
他看着她,蛊惑一般,把食指搭在嘴边。
聂思凡点开词典大全,挨个搜索。
手机屏却在此时弹出购买界面——
“588元购买会员,解锁更多手语词汇。”
“操!”
聂思凡气得一扔手机,破口大骂,“聋哑人的钱也要骗!”
宋苇从浴室出来,隔着客厅远远喊了句,“怎么了?”
“没什么。”
聂思凡说完,叹口气。
她点击付款。
好奇心是个神秘的潘多拉魔盒,人一旦对另一个人产生了好奇。
吧嗒——
魔盒打开,自此以后,释放的都是无穷无尽的情与欲。
成为尊贵的V1会员,聂思凡很快找到食指搭在嘴边的手势。
这个动作的意思是,秘密。
宋萸告诉了她一个秘密。
聂思凡舔着后槽牙,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之间能有什么秘密?
正在这时,微信弹出一条消息。
她昨夜转给宋萸的86元买药钱,因为未被领取被退回。
……
聂思凡看着他们的微信界面,发呆。
消息全部从右端发送,左端毫无回应。
一堵很厚很实的墙。
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似乎都被他反弹回来。
“好久没这么舒坦了。”
宋苇光着身子走进来,只穿一条平底裤,身上还有没擦干的水珠,“我说,还是咱们两个人在家自在啊。”
聂思凡抿抿嘴。
她本来想说,就算宋萸在家,他也不会出门影响他们的。
但,聂思凡此刻很不爽。
她问,“你弟从小就这样吗。”
“他怎么了?”
“阴晴不定,还没礼貌,别人跟他说话,他不想理就一句话都不说。”
宋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坐到床沿边,牵起聂思凡的手,“是不是他这几天老这样对你。”
她捋了捋头发,深吸口气。
“睡吧,不提他了。”
这一次,关了灯,宋苇很快压到聂思凡身上。
她平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