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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烈(2 / 3)

静静闻着他身体的薄荷清香。

黑暗会放大人的感知,尤其嗅觉。

浴室有两瓶沐浴乳,绿色那瓶是宋苇的,薄荷味。白色那瓶是她的,牛奶味。

席梦思床垫吱呀吱呀地响,宋苇大口大口地在聂思凡耳边喘息,她却轻轻拧起眉毛。

她在回忆一个味道。

某天晚上,宋萸洗完澡,打着赤膊躺在沙发喝可乐,她没好气地勒令他回房。

他无所谓地起身,擦着她肩膀过去——

一股甜丝丝的牛奶香气。

他为什么要用她的牛奶沐浴乳?

为什么?

聂思凡轻轻叫了一声。

宋苇抚着她的脸问,“是不是弄疼你了?”

聂思凡摇摇头,“你继续。”

她只是在想,下次再见到宋萸,她要语气强硬地跟他说,“用你哥的沐浴乳去!”

办完事,宋苇浑身瘫软地从聂思凡身上滑下来,她坐起身,摸黑抽几张纸递给宋苇,然后擦拭自己。

手机屏亮了一下。

凌晨一点半。

聂思凡咬唇笑了。

一个人在医院枯坐一整晚,说不孤单是不可能的。

聂思凡想把手机那端的人多晾会儿,一直等到宋苇背过身睡着了,她才不慌不忙地打开手机。

盯着屏幕,她嘴角扬起的弧度一点点垂下来。

没有微信。

只有一条银行卡扣款记录。

“您尾号5588的储蓄卡发生转账付款,扣款五万元。”

她打开手机银行操作一通,沉着脸,埋头睡觉。

第二天,生活回归正轨。

她和宋苇面对面吃完早餐,下楼开车,分别前,他轻吻一下她面颊,像任何一对体面而幸福的年轻夫妻。

上午十一点,聂思凡照例有油画课。

往常她会十二点准时下课,但今天,她提前了五分钟下课。

送走学生,聂思凡走到楼道里打电话。

这栋写字楼每层租了四间工作室出去,她挑了一个离画室最远的角落。

正是午饭的点,陆续有人走向电梯。聂思凡又等了会儿,等到楼道彻底静下来,她拨通一个号码。

铃声响了很久,一首《梦中的婚礼》放了一遍又一遍。

现在很少有人还用这曲子当来电背景音,但聂思凡打电话的这人,这串手机号已经跟了她快三十年。

“哎?”

中年女人的声音沉缓,似是刚醒。

聂思凡吸气,压低嗓音。

“你昨晚干嘛去了。”

“哦,你说昨晚……”

女人笑了笑,“收到短信了是吧?”

“你找小白脸还是找鸭子,统统跟我没关系。”

见楼道尽头走来几个人,聂思凡面对墙壁,低骂了一句,“但你他妈的不准动我的钱!”

“别这样嘛思凡。”

女人那边“刺拉”一声,像是拉开窗帘,“妈妈最近手头有点紧。”

聂思凡深呼吸一口。

“今年过年才分的股份,一个多月你就花完了?”

“你以为那钱很多吗?七十多万,我总得拿一些理财,剩下零用的能有多少。”

“我把5588的密码改了。”

“狗日的……”

聂思凡冷笑,“原形毕露了你。”

“为了区区五万块,啊?改银行卡密码,防你妈防成这样,至于吗聂思凡,你没见过钱是吧!”

聂思凡的皮鞋尖一下一下踢着墙壁。

“昨晚那个,你又看上了?”

“嗐,什么看不看上,舞厅认识的能有什么好男人。”

聂思凡沉嗓吼道,“没看上你给他转五万块!”

“那些钱也不是全用来玩的。”说到这,女人声音一下变得很重。

“黄律师还没跟你说吧?聂海的事。”

聂思凡转头看了眼,越来越多人拎着外卖袋走来走去。

她轻声说“没呢”,一边打开厚重的防火门,进了楼梯间。

她所在的是十七层,没人会在这爬楼。

“我爸怎么了。”

“闹呗,隔一段时间闹一回。”

聂思凡哼了一声,“闹是好事,说明他还有活头,一个人要是不愿意折腾不愿意闹了,那才是跟死了一样。”

女人顿了顿。

“这次……闹的有点大。”

聂思凡呼吸一窒。

“你说。”

她胡乱摸着大衣口袋,掏出烟盒,磕一根烟到嘴边,衔住,然后点火。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搞到的小铝片,跟纸一样薄,你说那得多锋利。”

她猛一口烟,“说重点。”

“要我说,你爸一辈子就是个披西装的精装怂蛋。”

女人咯咯直笑,“他根本不敢死。”

“我他妈要你说重点!”

聂思凡嚎了一声。

上下三层楼梯间炸起这声怒吼的回响,余音淡去,楼梯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那就是没死成呗!”

女人也烦了,大叫起来,“狗日的聂海,吵着要割手腕,割半天找不准大动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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