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几天,聂思凡每隔几小时就会查看一次邮箱。
但她没有收到任何邮件。
直到周六那天下午。
家里,她和宋苇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枪战片。
手机放在茶几上,忽然“叮”了一声。宋苇就手递给她,扫了眼屏幕,不由念出来。
“《江市晚报》社会版记者吴……”
聂思凡飞快拿过手机,拢了下耳边头发。
“我看看,可能是推销订报纸的。”
宋苇眼神从她脸上移开,笑了笑。
“这年头还有发邮件催人订报纸的呢,还是江市的报纸。”
“可能上次回了趟江市,所以被投送广告了……大数据吧。”
聂思凡说完,宋苇没再做声,继续盯电视。
电视里枪声乱响,聂思凡直直看着屏幕里那行字,却感觉世界好静。
“聂小姐,我知道你会主动来找我的。”
邮件里,吴铭约她见面谈谈。
地点就在这座城市,他从江市过来。
时间是三天后。
“看个广告也这么认真?”
宋苇整个身子突然斜过来,聂思凡忙把手机扣向胸前。
“没,我取消订阅了。”
宋苇往下滑了滑,脑袋高度刚到聂思凡肩膀,他把头放进她肩窝,仰脸看电视。
“弄完了就陪我看会电视。”
聂思凡被他毛刺刺的头发扎得有点痒,她缩肩膀笑,“你这个姿势脖子不酸吗。”
“酸。”
宋苇一只手穿过沙发靠背,环住她的腰,“但更想抱着你。”
静了一会儿,宋苇说,“思凡,咱们找个时间去游乐场吧,好久没和你出去一整天了。”
她抚上宋苇的手背说,“你最近挺清闲的。”
“这话可不兴说。一感慨清闲,大案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
裤兜里的电话很应景地响了。
聂思凡发出幸灾乐祸的“啊哦”声,被宋苇狠狠捏了把腰肢。
他坐直身,沉着脸接电话,时不时低声应几句。
“要走啦?”
宋苇刮了下她鼻尖,眯起眼睛看她,“一听说我要走,把你高兴坏了是不是。”
“哪有。”聂思凡莞尔,又正色道,“哪儿又出案子了。”
宋苇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语气悠长惬意。
“让某人失望咯——”
他提了提裤子,走向卧室。
聂思凡转过身看他,“到底什么事啊。”
“我没说有事啊。”
宋苇回头坏笑,“但有酒喝,你去不去?”
聂思凡脸色顿了下。
“和上次那几个?”
“知道你没兴趣。”
宋苇哼笑,“逗你玩呢。警队大老爷们在外面喝酒从不带家属。”
聂思凡抿唇一笑,“别喝太晚了啊。”
到了晚饭的点,东北菜馆闹哄哄的。
角落里的圆桌没坐满,五六个人坐十人桌,椅子摆得很空,但桌上的酒和菜可不空,满满当当占了整张转盘。
虽说是警队私下聚餐,众人还是默契地把上首位留给宋苇。
人到齐了,一个烟盒凑到每个人跟前,烟盒里有两根烟抽出来。刑警队的几个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敬烟的那双胖手的主人——
知道宋苇又把派出所的曹兵喊来了。
这几年,宋苇私下喝酒总会叫上这胖子。
还有个戴眼镜的瘦子。
宋苇环视一圈,问曹兵,“兰晓人呢?”
曹兵敬完一圈烟,坐回宋苇身边,“问过了,说堵车堵路上了,一会就到。”
宋苇一拍膝盖,“堵车哪是一会的事,我们不等了啊,大伙先喝,你跟他说一声。”
攒酒局的是警队一个中年警察,说宋苇前几天下县城办案立功了,要给他庆祝庆祝。
大伙立即聊起那桩案子。
曹兵插不上话,一转头看见宋苇今天话也很少,先给他敬了杯酒,转而说起自己经办的案子。
“哥几个知道七里路菜市场吧?就离这两条街,前几天出了个仇杀案,哎呦我去,案情老狗血了!”
桌上安静了一霎。
宋苇抿口酒问,“怎么狗血了,你讲讲。”
曹兵细成一条线的小眼睛咕噜一转。
“情杀呗!菜市场卖鱼的夫妻俩,本来感情可好了,结果老婆出轨隔壁卖土豆的,被老公捉奸在床啦!”
宋苇哼笑,“是挺俗的。”
其他几人也笑了笑。
“这还不是最狗血的。你们猜他杀人用的啥工具?”
曹兵说完,夹起盘子里的一条酥炸小黄鱼。
“鱼!”
曹兵把鱼塞到嘴里,嚼得蹦嘎响。
“那卖鱼佬抄起冷柜里一条半米长的冻带鱼,就把奸夫干死了。”
听到“冻带鱼”三字,宋苇讳莫如深地扯了扯嘴角。
仍是曹兵在聊。
“你说那女人管不住自己,想发骚偷男人也就算了,他妈的在自己家里偷,这不明摆着找死么。”
许是这话太能引起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