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的共鸣,终于有人接话。
中年警察说,“干咱们这行有一点还是挺好,一双眼睛练的那是剧毒无比。家里人出什么变化了,我扫一眼就门儿清。”
有人笑话他,“你老婆最近也搞上卖土豆的啦?”
“滚你妈的!”
中年警察笑骂,“是我家丫头。昨天晚上不好好吃饭,半夜起床偷吃薯片,我早上一看那足迹,还有足迹深度,一下推理出她开房门的时间。偷偷摸摸想做坏事瞒她老子,门都没有!”
宋苇闷头喝完一盅酒,刚想伸手拿酒,曹兵眼疾手快地起身,弯腰给他满上一杯。
“江市最近出什么事了。”
一听宋苇说话,话题很快转了过来。
有人答,“挺太平的啊。就是有个小案子闹上新闻了,好像是15岁女孩被性.侵了。”
宋苇抬眉,“你哪看到新闻的。”
“《江市晚报》啊,最近上热搜了,上万字的报道,写得特生动,跟看故事会似的。”
宋苇夹一颗花生米,往嘴里一扔。
“谁写的。”
“好像叫吴吧,是个男记者,吴……吴什么来着,他那名字挺有意思的。”
宋苇没再说话。
他摸出手机,操作几下,又把手机扔到转盘上,“叫这个?”
曹兵凑过去看文章,念出声,“吴铭?”
那警察忙点头,“对对,就是这名。”
“听说这事还有反转,没那么简单。”
中年警察说,“我听江市公安局朋友说的,人家教官压根没碰那姑娘,是女孩一家找记者联手做的假新闻,什么聊天记录全是现编的。”
“先观望着吧。反正我办案是最烦记者瞎掺合的。这年头哪还有记者讲事实,都是为了炒话题……”
酒桌上的话化成一团嗡嗡作响的絮语。
宋苇今天没喝多少酒,但他觉得脑袋有点发晕——从他听到吴铭是个男记者开始。
曹兵的电话响了。
他捂嘴说了几句,突然放声大骂。
“操,你丫说好的过来喝酒呢!我们酒喝到一半你不来了!”
宋苇“啧”了一声,胳膊肘一推曹兵,他声音立刻小了。
“嗯,嗯……行,我跟苇哥说一声。”
“什么事。”
“苇哥你上次说的那方法,兰晓他听进去了!”
曹兵乐得眯眯眼陷进横肉里,“他来的路上听说那个同志酒吧今天重新开业,一下杀过去了。”
“他自己去的?”
“哪能啊,那种地方都得圈里人带过去。兰晓个狗逼今天要给人捅□□了,哈哈哈,这次查他个聚众淫.乱,让那帮同性恋再别出来恶心人!”
屋外,六七点的天空仍是白白的。
春分已过,昼长夜短。
天气转暖,聂思凡出门时,只在细肩吊带外裹了件针织衫。米色吊带是方领紧身款,一整面雪白胸脯袒露在外,挤出浅浅胸沟。
她没有戴项链。
她对首饰的态度一向如此,如果有更美妙的风光,就不必戴首饰喧宾夺主。
所以她只在耳边缀了两颗珍珠耳环,胸前任它空着。
她对着镜子试了几件下装,最后还是在牛仔裤和包臀裙之间选择了后者。
黑色包臀裙长及膝盖,单穿略冷,她本想加条黑丝袜,却蓦地想到一副电影海报。
聂思凡摇了摇头。
太骚了。
她便光着腿出门了。
反正今晚要去的地方很热。
七点半,“何必”正式重新开业。
顾聪人脉广,本市文艺圈的人几乎都知道酒吧重振旗鼓的消息。
聂思凡推开石门进入甬道,暖香拂面,她恨不得当即脱掉针织衫,已经开始热了。
无论外面是白天还是黄昏,此刻的“何必”已然进入暗夜。
吧台和几张小圆桌坐满了人,没位置坐的人就三两聚在一起,手里端杯酒,边喝边随音乐轻扭腰臀。
吧台还是乌鸦在调酒,她明显忙不过来,一会猛摇雪克杯,一会俯身捣鼓搅拌器,制冰机嗡鸣声不停。
但在看到聂思凡那一刻,她还是叫出了声。
“思凡姐!”
紫黑的嘴唇张成圆润的O型。
“你一个人?”
聂思凡挽了下肩头挎包,“嗯。”
闻言,吧台上几个男人不约而同上下打量她一番,视线都停留在那片胸前风光里。
说“何必”是同志酒吧并不准确。
因为来这的什么人都有。
没人管你同性,异性,这性,那性,只要你想喝酒,它的大门就会为你敞开。
也正是因为百无禁忌,在这里,什么都是真的。
情是真的,爱是真的,欲也是真的。
已经有人要请聂思凡喝酒,她看见从休息室出来的人,颔首回绝了。
“聪哥。”
她张开双臂,却被顾聪先一步抱进了怀里。
男人瘦得皮包骨头,硌得她生疼。
“凡凡——!我想死你啦!”
顾聪松开她,就着迷离光线仔细瞧她的脸,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