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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烈(2 / 3)

聂思凡将一根尖头竹筷放进清酒杯,筷子在水面下折射成两段。

“它藏在水底下,也许没那么见得了光,有时甚至要靠欺骗来维持,但那才是一个人真正想过的生活。”

兰晓缓缓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又无话可说。

“宋萸有他的秘密,兰警官你也有你的秘密,这些无伤大雅的秘密又有什么问题呢?”

聂思凡抬眼看兰晓,双眼润泽,在灯下湿漉漉的:“我们都在为彼此保守秘密,不是吗?”

每每提到“秘密”二字,她都会咬下重音,似是一种威胁。

兰晓对着满桌佳肴,忽然没了胃口。面前的女人温温柔柔,却是笑里藏刀。

她拿捏着他不敢为世人所知的软肋,用秘密交换秘密。

“为了保那小子,嫂子还真是。”兰晓呵呵地笑,“煞费苦心呐。”

聂思凡撩开耳边碎发,右耳下方有颗红豆大小的痣。水滴耳坠在那颗痣附近轻摇慢晃,越是看不清,就越让人想盯着看。

“哪有什么保护不保护的,我只是不想做红颜祸水罢了。”

聂思凡眼风扫到兰晓脸上:“让宋家兄弟因为我反目成仇,传出去我名声可不好听,所以……还想麻烦兰警官帮我查一查匿名信的地址。”

兰晓仰头干了热酒,镜片上起了雾。

即便他对女人毫无兴趣,但面对一个漂亮女人的请求——几分哀婉,几分威压,他依旧难以招架。

“嫂子,不是我不想帮。”兰晓腮帮子一鼓一鼓,嚼着什么打算。

“匿名快递其实很好查,但如果真查出犯罪行为,我这就是不合格办案了。包括那家酒店。”

兰晓伸出三根指头:“私装摄像头,散播顾客隐私,还有勒索敲诈嫌疑,哪条罪证都够他们负责人喝一壶的。”

聂思凡莞尔:“这我明白。那些人一上来就开口要十万,这种数额的敲诈怎么也得判三五年。如果真的查到寄信人,我一定会去派出所报案,还是找兰警官你报案。”

兰晓嘴抿成一条平缓直线,思索一会儿,这才继续动筷。聂思凡见他神色稍缓,倾身为他倒酒。

“嫂子。”兰晓再开口,语气松弛下来,“嫌犯对你的行踪了如指掌,你就没想过可能是身边人在捣鬼?”

“身边人?”聂思凡一愣。

“我身边没多少人,朋友就那几个,最好的朋友就不用说了,你认得他。”

兰晓掰蟹钳的手一顿。他哼笑一声,想起来是顾聪。

“不止是朋友。家人,同事,平时跟你有来往的人都有可能。你最近和什么人发生矛盾没有?”

屋外的三味线愈弹愈急,丝竹之声伴着琴萧和鸣,颇有激扬之意。

“同事……”

聂思凡无端想起一张脸。

绑得极高极紧的长马尾,紧得人眼尾都微微上吊。

又想起她从老家带回来的牛肉面礼盒。

聂思凡轻轻摇头:“没有可疑的人选。”

“行,调查有进展我随时跟你联系。”兰晓见正事谈完,还是想打听几句,“那……嫂子跟苇哥啥时候领证呢?”

“等老爷子——”

“等老爷子病好了再说?”

两人同时开口,兰晓抢先一步补齐后半句话,聂思凡笑容冻在脸上。

兰晓扶眼镜笑:“嫂子别紧张嘛,我就是随口一问,到时候好提前准备礼金。”

吃完饭,聂思凡买单,和服换回风衣。兰晓没开车,出日料店打车走了。她喝了些热清酒,身子还在发烫,索性在外吹吹冷风。

走进背街的小巷,隔几米有盏路灯,头顶电线压得很低。漆黑的路上空无一人。

勒索信的事虽找兰晓帮了忙,但聂思凡悬着的心始终落不下来。

那天和吴铭聊完,看他态度分明是被她打动。但为何匿名信会升级成勒索信,明晃晃地找她要钱,还狮子大开口要十万?

思绪又飘回江市那张偌大的圆床上。

那样湿冷的雨夜,窗外的月亮桥朦胧泛光,他紧攥她的手腕,在她头顶分开。

一个吻,将落不落。

想到这,聂思凡身子有些发软。

她拢紧风衣,加快脚步,却被一股莽撞力量拉进漆黑拐角,狠摔在红砖墙上。

一道高大的身影罩在她面前,黑乎乎的,很是煞人。

来人俯身压下来,聂思凡紧闭双眼,闻到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烟味。

……

摆满二十张球桌的台球厅里,烟气弥漫。

深绿色球桌上空摇曳着一层层叠加的烟雾,显得大厅昏沉朦胧。

球桌边,男人女人或搂或抱,或趴或俯,“咚咚”两声,台球进洞。

这家台球厅位于金刚大厦第九层。

整栋大厦灯火通明,吃喝玩乐俱全,是本市最大□□。声色犬马,毫不顾忌马路对面的市政府大楼。

宋萸套上灰色连帽衫的帽子,拎一个黑塑料袋,穿过一楼占地五百平的金刚烧烤店。

烧烤店金碧辉煌,水晶吊灯光芒闪烁。

穿西服的侍应生站上高脚椅,给排队的食客发号。环形舞台上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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