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舞女表演,一排光溜溜的大腿根朝一个方向扭来扭去。客人们举起酒杯大声叫好。
闹闹哄哄,不知道的以为误入了赌.场。
宋萸目不斜视走进电梯,在麻将声、游戏厅、按摩屋和台球厅中选择最后一项。
金刚喜欢打台球,他们初次相识也在球桌。
“刚哥。”
他一眼就看见在桌边观战的金刚。金刚个头不高,将过一米六,手臂却异常壮硕,握球杆握的。
男人诧异转头,黝黑发亮的脸上有条骇人长疤。紫红的肉疤从额角蔓延到太阳穴,随笑容充胀起来。
“阿萸!”
金刚开了张新桌,招呼几个小年轻过来陪玩:“都学着点啊,一杆清台的大神来了。”
“哪是什么大神,半年没摸球杆了。”宋萸语气平淡。
他摘下帽子,把塑料袋随手放在沙发上。
黑色塑料袋隐隐透出烟盒轮廓,还是两条烟。养不熟的野狼长大成人,遇事知道开口找大哥帮忙了。
金刚扫一眼袋子,笑着拍拍宋萸后背:“跟我也一年多没见了,上次见还是——你记得不?”
“怎么会忘呢。”宋萸勾起嘴角,低头给球杆擦巧粉。
将这种粉笔一样的涩粉涂在球杆撞头,增加摩擦力,击球就不会空杆。
“去年的年三十,一大半时间都是跟刚哥过的,差点没赶上家里的年夜饭。”
一个女侍应生端来果盘。
“阿萸快高考了吧?”金刚叉了口西瓜,嘴里水稀稀的。
“你放松考,有哥给你兜底,不想念大学就直接来我这做事。九层楼九个产业,想管哪层,任你挑。”
小弟们听到接管产业的字眼,互相递了几个眼色,竖起眉毛瞪着同一个人。
他凭什么?
宋萸活动手指,握住球杆,神色平常:“我还是想先读大学,学点经管知识,再回来帮刚哥也不迟。”
见宋萸在桌边弯下腰,抬头瞄准角度,金刚朝后睨了一眼。
“谁有不服的就站出来!别看阿萸比你们年纪小,跟我那可是过命的交情,都知道老子脸上这道疤的来历吧。”
金刚粗糙的手指抚上疤痕,目光狠厉:“去年年三十,要不是阿萸守了我一天一夜,替我挡那一刀——”
灯下,宋萸专注瞄球的脸庞冷峻。
他手臂肌肉绷紧,连帽衫紧贴在身,后背肌肉也清晰勾勒出来,像只在球桌上伺机低伏的鹰。
“——老子这双眼睛就废了。”金刚感慨万千。
球桌上,一双眼黑如鹰隼。
出杆,撞击,白色母球在球台跳跃,划出一道闪电弧线,炮弹一般炸入球堆。
宋萸单手撑起球杆,嘴角微扬。
“你不是个恋家的人。”金刚抱起胳膊,意味深长的目光投向宋萸。
“为什么非得赶回家吃那顿年夜饭。”
清脆碰撞过后,十五颗彩球轰散开来,在球台飞速穿梭。
彩球接连进洞,一杆清台。
周围爆开雷鸣般的喝彩,宋萸声音微不可闻。
“因为,想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