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众人刚开始的时候都把注意力放在纳兰家二兄弟身上,一时间还没有机会崭露头角,这时候听到了李家家主的信号,也存了要和纳兰家的两位别苗头的意思,昔日饮水词冠绝天下,无人不爱容若之“人生若只如初见”,却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纳兰家的才学还能留下几分?
又听到纳兰信芳如此说看不起人,更是心里头存了三分怒气,若是等会你拿不出什么大作出来,拼着要被李家家主呵斥或者断了钱粮,也一定要出言讽刺这个自大狂,找回这个场子。
李家家主既然是说让二人来赏鉴,那么当然是不会直接请两人作诗,做的不好,丢了纳兰家的面子,做的太好,还叫别人怎么继续做下去?纳兰家既然是如此文采出众,家世渊源,自然有这个资格点评众人,然后再压轴出场。
听月堂边上早就预备下了笔墨纸砚等物,就等着众人得了诗可即刻撰写,无需等待,在听月堂之中,窗外新月如钩,珊然可爱,于是李家家主就以“月”为题,请众人作诗。
不一会会写诗的都陆陆续续得了,不会写诗的比如李家家主和侯艳年这种,也没人逼他们写,纸张陆陆续续的送了上来给金秀赏鉴,金秀也不怯场,接过去一一点评,好诗几乎没有,中平的也就那么几首,不过无论好差优劣,金秀都一一点评,指出了其闪亮之处,这太艰难了,要在平凡之句中找出好的,无益于缘木求鱼,大海捞针。
李家家主又请作诗的人一一出来,和金秀见过面,金秀偶问诗书,交谈勉励一番,才没多久,就和众人颇为熟稔,众人虽然对着一直狂喝酒的纳兰信芳很是不服气,但是对着金秀此人观感极佳,众人心里头都叹服不已:“纳兰家到底是家世渊源,无人能比,偶尔这么只言片语,可见底蕴!”
这边差不多了,侯艳年对着金秀笑道,“秀兄指点的极好,听着侯老七我都想作诗了,只是啊,”侯艳年拍了拍自己那肥硕的肚子,“我这肚子里头只有美食,却是没有好诗。”
“秀兄,老李头等着纳兰家的大作已经许久了,且看在今日他招待极好的份上,不如你也作一首?”
金秀摇着折扇微笑不语,看了一眼边上还是在喝酒的纳兰信芳,金秀如今最忠诚的小老弟,接到了金姐姐传递过来的暗号,一声长笑,倏然起身,袖子一挥,尽显名士风流之范,“哈哈哈,今日得览群贤之诗,真真是精彩绝伦,侯兄,”他横眼看着侯艳年,“小弟我偶有诗兴,有感而作,可否?”
也不等着侯艳年说话是不是真的“可否”,他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在听月堂中踱步,不过是走了几步,他惊喜一叫,又拍脑门,“有了有了!”
“我得了一首,请诸位品鉴!”
“花前小立影徘徊,
风解罗衣百褶开。
已有泪光同白露,
不须明月上衣来。”
纳兰信芳念完了这诗,傲然挺立不语,其余的人还真的震惊了,饶是李家家主这种不善作诗的,也听得出来这是一首绝妙好诗,其余的人一阵沉默,随即一下子顿时哄堂叫好起来,“好!”
“好诗!”
“传世名句!”
“真不愧是名家之后!”
“不须明月上衣来!这和昔日容若先生的《虞美人》:‘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真真是有互文之妙,容若先生有如此后人可写传世之诗,真是我等文人之幸!”
“是极,是极,今日能面见纳兰先生,又亲得此诗文,别说是咱们三生有幸,这听月堂更是要在历史上浓墨重彩的留下一笔了!”
“是极!”众人兴高采烈,这时候喜得妙句,就连这十分看不顺眼,在庭中傲然挺立双眼朝天不可一世的纳兰信芳都变得顺眼起来了,但凡大才子人,都是恃才傲物的,这目无余子,眼下无尘,额,也是正常的,正常的,大家都“李姐、梁姐”的。
侯艳年还真没看出来如此喜欢朝着自己呲牙的毛头小子竟然还会做出如此精美诗句,心里头暗想真是人不可貌相,有这样的诗才伴身,又是容若先生之后,日后就算再不会做人,也可以衣食无忧,成为海内大家的那种身份,如今在这里头,还是结个善缘才好。
于是亲自起身,把酒倒酒,来朝着纳兰信芳敬酒,纳兰信芳在厅内姿势摆的漂亮,又得了众人的恭维,心里头实在得意,见到侯艳年朝着自己低头,更是痛快之极,于是也不推脱,满杯喝下,一饮而尽,“多谢侯兄赐酒!”
众人又都来敬酒,纳兰信芳虽然酒量还好,却也不能够如此滥饮,不一会也就有些醉了,金秀忙解围,“芳哥儿还是赶紧着坐下吧,”她对着侯艳年笑道,“得了好诗,就这样显摆,倒是让侯兄和李老爷见笑了。”
李家家主又请金秀也再做一首,纳兰信芳扑通坐下,听到李家家主如此说,冷笑连连,怪眼一翻,“我家大哥是何等身份!如何在你这草屋之地,作金玉之言!”
金秀又忙缓和气氛,说自己个不擅诗词,本来就不如其弟,单单是根据着适才金秀评诗的表现,文辞出众,文采敏捷,不擅诗词这话是谁都不相信的,只是纳兰信芳如此说,众人也非常明白,这一位纳兰信秀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