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大宅子里做事就是规矩多,或许你只是不习惯人大户人家那阵仗吧…不过话说回来,咱家准备要添置自己的新渔船啦!我以后也不至于去给大户人家当丫头,索性当个船长,自由自在,以后我来带你出海如何嘻嘻…”
阿星拍了拍胖虎的肩膀潇洒一笑,傲娇的样子就像一头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野鹿,有时候我觉得她比胖虎更多几分飒气。
“我可不想出海,我还打算去南陆赶考呢,至于你,就安心等着嫁人吧…”
胖虎打趣到,这番话就像是戳中了阿星的死穴,她忽然双颊泛红,顿时没了气势:
“瞎说八道,我以后想干嘛才不要你管呢!”
阿星又羞又恼,细碎的拳头争先恐后地砸在胖虎身上。
“行了行了,海吉星大船长,小弟知错了知错了…”
胖虎赶紧摆手求饶,大笑不止,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也不知阿星在恼什么,更不晓得他们说的“嫁人”究竟是何意思,当下的我还沉浸在王麻子家的怪事里,急于想知道那些事最终怎么和我扯上关系的。
“咱们还是继续讲王家的事吧…”
我小声提醒道,胖虎随即收敛起笑容往我的方向瞄了瞄冲阿星使眼色,阿星很快反应过来,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慌忙收起拳头,看样子方才情急之下她已经忘记我的存在了,这让我感到有些沮丧。
“抱歉…方才唐突了仙君…”
阿星微微颔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看来,她还是怕我。我没有回应,反正即便回应了她也听不见,只是莫名有些失落,好在胖虎并没有注意到我在那一瞬间的微妙变化。
“还是说回王麻子吧。星儿,你还记得去年秋天我偷了爹藏在酒窖的两壶好酒,一夜未归,结果第二天被爹打了一顿的事儿吗?”
胖虎揉了揉鼻子继续方才的话题。
“嗯嗯,怎么,这事儿跟王麻子还有关系?”
阿星点了点头,明显比之前拘谨。
“那天其实是王麻子十五岁生辰,我们哥儿几个约好在他家聚会,于是我偷了爹的老酒带去了他家助兴。
“那天我们玩得很开心,只是没想到咱爹那两坛酒居然这么烈,我们很快就不胜酒力了,我中途为了找茅房稀里糊涂跑了出去,也不知是在哪儿醉倒了,总之当我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尽,庭院回廊都点起了也灯笼,我借着幽暗的火光四下查看,发现自己倒在一处花园里,直到看见不远处的一排高墙我才意识到,原来我竟一路穿过中堂跑到了后院附近。
“当我逐渐清醒过来,发现周围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就连白天一直值守后院大门的家仆也不见了,诺大的王家大宅没有一点人气儿,简直安静得可怕。
“正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听见一些沉闷的怪声,那声音是从后院传来的,咣咣、咣咣…很是诡异,就像什么东西在躁动,慢慢地,那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就像有许多只手在胡乱拍打着瓷器,但要比那要更低沉有力。
“我心生好奇,便想过去一探究竟,于是蹑手蹑脚朝后院走去。当时后院的门是关着的,墙太高我也爬不上去,于是只好走到门前把眼睛贴在门缝上往里看,里面虽隐隐有烛光,但还是很暗,就在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里面景象的时候,忽然,一只飞快地从我身后伸出来,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胖虎说到此处猛地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阿星的肩膀,吓得阿星惊声尖叫,反手就是一拳锤在他的腰上。
“你抽什么疯呢!快说快说,到底是谁的手?!”
阿星瞪大眼睛呵斥着,急切地想知道后续。胖虎龇牙咧嘴揉着痛处,顺了顺气儿接着说道:
“当时要不是被那手给捂住,我铁定叫出声来了,赶忙转身一看,原来身后之人竟是王麻子。他黑着一张脸,眉头压得很低,没有说话,只是举起另一只手伸出食指放在嘴前示意我别吱声,我点了点头,随即被他拽着胳膊一路狂奔朝前院跑。
“匆忙中我回头张望,就在即将拐角的时候,我看见鲜味斋的门稀开了一条空隙,门内站着个一身玄袍的人,光线太暗再加上他戴着连帽我看不清他的脸,只是一扫而过瞧见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着实将我惊出一身冷汗。”
看胖虎依然心有余悸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他口中那眼泛红光之人立刻引起了我的警觉,我忽然想起苍渊说过,有些使用红色灵元驱动术法的炼气士,下手格外狠厉残暴、极其危险,也不知胖虎看见的这个人和他们有没有关系。
“他发现你了?!”
我赶紧追问,一想到日月岛上可能真的危机四伏,而我还一直不以为然、胆大妄为,就顿觉背脊发凉,深感后怕。
“没没,只是一闪而过,很快王麻子就带着我跑回他房间去了。回到房里后,王麻子没顾不上和我说话就立即将房门紧闭插上门栓,又趴在门上听了听,见外面没有动静才算松了口气。他从一个柜子里掏出一卷画挂在门上,随后转身冲我一顿数落。
“原来,王家前几年突然开始执行宵禁,每天只要日落之后至子时三更,所有家眷和仆人都不许擅自到屋外走动,之前有违反规定的家奴一经发现无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