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径直来到我身旁也把腿伸出悬崖外与我比肩而坐,他在我面前自然了许多,也没再像之前那样刻意在我俩之间画一条界限了,我当然注意到了这些细微的变化,但不觉得冒犯,反倒觉得自在了许多。阿星有些怕高,便盘着腿与虎子背靠着背坐在他的身后。
“胖虎,你为什么会和王麻子那样的人做朋友啊?”
我向海大虎发问,这是方才我在大树后面就想要问他的问题,只是被阿星的突然出现给打断了。
“阿星,仙君问我为何会跟王麻子成为朋友。”
为了让对话显得不那么突兀,虎子先同阿星交涉了一声。
“是吗,我之前也一直不明白来着,我总跟你说,王麻子不是好人,你看连仙君都这么觉得,他总不会错吧…”
阿星趁机数落了胖虎几句,我听他们仙君仙君的叫着别扭,便嘱咐他们以后都唤我名字兰翎就好。
“其实王麻子挺知轻重的,人也算仗义,并非表面上看上去那般无赖的。你们看我今日虽受了欺负,身上却没留一处伤,其实他只是气不过,觉得自己在兄弟面前丢了面子,所以想吓唬吓唬我,明儿一早肯定会把我放了的。”
听胖虎还在帮王麻子辩解,阿星翻了翻白眼,似乎并不买账:
“王麻子就是个仗势欺人的主,他家世世代代都是日月岛上最大的商户,家大业大,他仗着他家的权势在咱村耀武扬威,你们这帮小子谁不听他的便受欺负,天下岂有这般所谓的仗义?同是王家的孩子,他哥王权倒是文质彬彬,知书达理,可见这小妈生的孩子啊,就是缺教养…”
阿星讲到此处,胖虎忽然咳嗽了几声,她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言语失了分寸,便摆摆手不再继续说下去。
“其实王麻子也挺可怜的,他自尊心强,不喜欢别人叫他麻子,只不过因为小时候总生病,有次病好后留下一脸麻子,算命先生说得叫个贱名才好养活,之后,便大人小孩便都只叫他王麻子了。他这人,好面子,今日我让他在兄弟们面前下不来台,所以才恼羞成怒了。”
胖虎替兄弟维护了几句,接着又转过脸来继续对我说道:
“稚子心重,当年王麻子编造丑闻污蔑我,我觉得自己折了大面子,心里头要了命的难受,非要挣回口气不可,然而我等不到你,始终无法自证清白,无奈之下,便决定向王麻子下战书,就依着他信口雌黄编出来的法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他正儿八经来一次决斗。
“王麻子这人头脑简单,打架也不算十分厉害,能有这么多小弟追随的确是倚仗了家中势力。所以那日我准备充分,再加上使了些计策,竟打得有来有往,甚至还占据上风,那天全村的孩子都来看戏,结果可想而知…”
“所以我说你奇怪呢,那日明明是你赢了,怎么后来还心甘情愿做了他的小弟,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也没见他后来带着家丁来找你麻烦啊,是你自己怂了吧?”
阿星插话道。
“当然不是,那日我赢了之后,王麻子自然也抹不开面儿,没过几日便又来找我,他没带其他人,就自己一个人来的,他说自己吃了阴亏,叫嚣着要与我重约时间再打一次。其实这些都没什么,奇怪的是他来找我的时候我竟意外发现,他身上的伤比几天前更重了许多。
“那些伤很隐蔽,都是在他原本受伤的地方刻意加重的,伤及筋骨但又不至于要了性命,若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要不是我知道自己根本没本事把他伤成那样,估计意识不到事情不对劲。”
“你是说…王麻子被人虐待?不可能吧…王麻子性格向来睚眦必报,况且有王家撑腰,外人谁敢动他呀,怎么可能受这般欺负,难道…”
阿星说到一半,忽然话音一转,虎子便接过话茬继续说道:
“没错,我也是如此猜测,欺负他的人应该就在王家。当时我发现他伤的不轻,便问他发生了什么,没想到不过是几个简单的问题,他非但不敢回答,还一脸惊恐的样子,实在是不像他的风格,我想他应该是遇到了大麻烦。”
“可…他作为王家堂堂宗家少爷,谁能把他吓成那样呢,居然宁可自己受罪也只字不敢提,难道…是家里的长辈?总不至于是王父吧?虎毒还不食子呢!王父行事狠厉虽时有传闻,但好歹也是日月岛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会对自己亲儿子下如此狠手…
“不过话说回来,王家这些年确实风波不断,自打王麻子爷爷死后,王家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貌合神离。王父三兄弟个个精明,为了抢占家业争得不可开交,名义上虽还是一家人,实际上却有了宗家分家之别。
“当初分家联手,宗家势弱,谁也没有想到势单力薄的宗家最终能够分走最值钱的渔人码头和一半的船队,再加上宗家这两年和南陆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难免引人眼红,指不定是谁在暗中拿一个孩子出气呢…唉,要真如此,王麻子也实属不易了…”
阿星环抱着小腿将下巴抵在膝盖上,微微皱起眉头,大概觉得自己先前对王麻子的偏见之词稍微重了些。
“这就说不清了,不过我想,如果是老子打儿子,也不用藏着掖着,用这种阴损的方式吧...王家家大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