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城是一座建于海外群岛上的世外仙岛。
昨夜突降暴风雨,直至今晨方止。
当晨曦现于水平面,映照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之时,一座海岛中发出一声划破长空的尖叫——死人啦!
不多时,水城尊主的亲卫长率卫队亲临。
悬浮在岛主府上空,摆成一个阵势,待位置定下,所有人双手飞快结印,一道透明的结界以岛主府为圆点,慢慢扩散,隔绝了看热闹的岛民。
水城远离世外,生活于此的岛民过得极度安逸,鲜少发生这等大事,因此被驱散于结界外的围观群众垫脚张望,却只见得建于湖泊中心的建筑敞开的大门内有卫队走来走去,其余什么都看不见。
“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这来得晚了,什么也看不到啊!”
“我听说啊,厉岛主一家叫人给灭了满门。据早上送菜王二的大姨的女婿的侄女的儿子说,厉岛主家一个活口都没有,里面遍地尸骸,没瞧见旁边的水都红了吗?”
“叫你这么一说,那水是有些发红。”
“何人这般大胆,竟敢在咱尊主的眼皮子底下行这般丧心病狂之事?”
“谁知道呢?”
“你说这到底是谁做的?会不会是与咱水城一向不和的火城人干的?”
“我看是。”
“行.事如此残暴者,非火城人莫属。”
“诸位说得好有道理啊。”一声清润如水的声音加入其中:“能在尊主眼皮子底下将厉岛主杀害,吾观杀人者定然是……”
说这话者为一手持似玉兰花状的头型的折扇青年。
五官平平,却着一袭淡雅的水蓝色衣袍,墨色长发仅用蓝色丝带束于脑后,腰间垂着一枚水滴状的玉佩,折扇摇曳间,长发微动。
他一席话,挑起了围观民众的好奇心,围观者纷纷向投去好奇的眼神,受到注视的青年勾起唇角,仿若一只骄傲的孔雀,微微扬起下巴,余光瞟向不远处一头戴棕榈树叶编织的帽子,身形削瘦,气质斐然却是一身粗布麻衣的男子——
帽檐挡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隐隐窥得其高.挺的鼻梁和苍白尖细的下巴。
意味深长地说:“定然是个美男子。”
被吊足了胃口的围观者们一听这话,齐齐发出一声不屑。
青年却是一脸不在意,他收拢手中折扇,越过人群挤向头戴棕树帽子的男子身侧,敏锐地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面上却不显,反而拱手嬉笑:“兄台,你觉得我这番话说得可有道理?”
“……”头戴棕树帽的男子微瞥了他一眼,目光下垂,落在青年腰间的水滴状玉佩上,顿了一顿,转身挤进人群。
“诶,兄台你别走啊!”青年伸长脖子,握着折扇追了上去——被追之人脚下步伐看似不紧不慢,却只一眨眼工夫,便已消失在了青年的眼帘。
青年抬起的手讪讪地落了下来,用折扇敲了下手心,嬉笑的脸皮依旧如初,眺望男子消失方向的眼神却变得极为耐人寻味:“周身没有半点灵波,却能杀人于无形,有点意思。”
“尊上,要不要我追上去把人抓回来?”一着青衣,面容不显的男子不止何时出现在青年身边。
青年却是地撑开折扇,潇洒地摇曳折扇,漫不经心道:“厉行那边你通知水一别查了。”
“嗯?”青衣男子看向他。
“吾先前便听闻厉行私下好用人血修炼,你情我愿之交易,吾便当没看见,若行抢之,就别怪踢到铁板叫人灭之。”
话毕,他收拢折扇,指腹摩擦着扇柄,身影竟在阳光下变得越发透明起来,只留下一句‘吾先走了’,便消失在了青衣男子面前。
青衣男子习以为常。
见状没有半分异样。
这边头戴棕树帽的男子一路避开人群,行至沙滩——就见海水穿过一层肉.眼不可见的透明结界,拍打在沙滩上。
他抿了抿唇,取下头上的棕树帽,丢至一旁,旋即摊开手心,指尖动了一下,一柄寒气四溢的长剑嗖地一下从地底钻出来。
长剑的剑神通体雪白,似有灵识般,先在他手心蹭了一蹭,又自发地绕着男子转了一圈,温顺地躺在他手心。
他低头,神情和缓地看着手里的剑,抬手抚了抚剑身,旋即眸色一凛,蓦地握紧剑柄,剑尖直指结界,正欲动作,身后传来了先前自来熟青年的声音——
“兄台,你跑得这般快作甚,当真是叫我好追啊!”
男子,也就是秋昀动作一顿。
只这一停滞,那青年便已经追至身侧,脸不红气不喘地摇着折扇转过身来:“练剑啊兄台?”
“……”秋昀微微侧脸。
对方似笑非笑的神色一愣:“竟是个小兄弟?”
说着,他一收折扇,绕着他转了一圈,停在他面前,惊奇地打量着面前的尚且还无法称之为男人的少年。
苍白削瘦的面容尚带些青涩,眉目深邃,抬起眼皮露出的瞳色在阳光下隐隐泛蓝,好似大海那般,立时发出一连串的惊叹声:“小兄弟,你这双眼可真漂亮。”
秋昀收起剑,凝视了他片刻,忽地上前抓取对方的手腕。
对方微微一怔,很快便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