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山水坐落在京都城区西部。
从徐权家这边开过去,起码得半个多小时。
秋昀昨天傍晚穿来,除了酒,肚子就没进过食。他问过小镜子后,没得到回应,便暂且按下了满心的疑虑,开车找了家即将关门的早餐店,先填饱了肚子,这才风驰电掣地往城区西部赶。
城区西部是京都高校集中地,附近有处双排别墅区。
车子在保安处登记过后,驶向七栋12号——老远就看到12号旁边的连体别墅里花意盎然,而两家相隔的那面墙壁上更是爬满了攀援藤本的植物。
这些藤蔓上点缀着无数朵花萼钟状的橙黄色花冠,越界地探进隔壁家。
秋昀驱车停在铁艺大门口,按响喇叭。
不多时,楼上的阳台推开一条缝,里面的人像是确认了什么,铁艺大门登时自动打开。他把车子开进去,停好后推开车门,就听到头上传来徐权既激动又轻松的声音:“你可算是来了。”
说完,又报了密码。
他按着密码进了别墅的客厅。
客厅内一片昏暗,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连灯都没开,便顺手带上门,刚要开灯,楼上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杂乱中徐权那极具辨识度的声音发出声嘶力竭的呼喊:“长歌,你别进来!快走!”
听到这话,秋昀眉头一拧。
抬眼望向同样一片昏暗的二楼,沉吟片刻,转身正要退出去报警,后背的气浪忽地波动起来,裹挟着一股凌厉的劲风,在他刚提起警惕的瞬间,余光就瞥见一条白色似鞭子的东西从二楼延伸下来,朝他脖子袭来。
速度之快,就像是一道闪电。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秋昀头一偏,仰面下腰,与那条偷袭他的‘白色鞭子’擦面而过,同时直接一伸手就抓.住了‘白色鞭子’的鞭尾,飞快地在手上绕了一圈,借力向后翻了个180°的跟头,稳住身体将魂力覆在手掌用力一扯——
二楼再次响起一道似重物坠地之声,紧接着就是一阵拉锯战。
秋昀拧着眉,循着‘白色鞭子’望向光线不明朗的二楼,手中力道越发收紧,绷直的‘白色鞭子’在他加重的力道之下,‘嘎嘣’一声断了。
捏着断裂后慢慢发硬的‘白色鞭子’,他抿了抿唇,随手丢在地上,顺着源头抬步刚找上二楼,一道狼狈的人影从一扇敞开的房间里连蹦带窜地冲他撞过来。
他一侧身避开对方的撞击,眼疾手快地拽住对方的手腕:“怎么回事?”
徐权甩手的动作在听到熟悉的声音时,身体本能地颤抖了一下,紧绷的心弦就像是崩到了极致,反手拽着秋昀拼命地往外跑。
当大门打开,一道惊雷凭空炸了起来。
徐权披着睡袍,赤着脚不管不顾地冲上秋昀的车,连气都没喘匀,就直接催促道:“快开车!”
秋昀瞥了他一眼,见他呼哧呼哧地瘫在副驾驶座上,胸膛起伏剧烈,仰头看了眼窗帘紧闭的二楼,启动车子掉头离开了清江山水。
等车子远离了城区西部,缓过神来的徐权从屁.股下面摸出一部手机,丢在仪表台上:“找个便利店停一下,我要买包烟镇定一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秋昀边找便利店边问。
“我……”徐权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揉了把脸,好半响才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觉醒来,发现怀里搂着的是一株凤仙花。”
“……然后呢?”
“我还以为是小可……李亚新那瘪犊子在作弄我,谁知道我刚抓起那株凤仙花,那凤仙花竟然、竟然挣扎了起来!”
徐权抬起那双调.教过无数人的手,苦笑了一下:“昨晚跟你说人变成植物的事,我一直以为是李亚新编来哄我的,谁知道竟然是真的。”
他换了口气,又继续道:“刚开始确信那株凤仙花是李亚新变的,我心里既慌又兴奋,喊你过来是想找个人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报警我有点不忍心。谁知道你一进门,一直很正常的凤仙花突然发狂变大,撑满了半个房间,而原先无害的根须分裂成无数根跟蛛丝一样的线,把我缠了起来,我看到其中有一根跟绳子一样粗的打开门向外面伸去,就喊你赶紧走。”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秋昀。
“我也不知道,就是它突然变小了,缠着我的根须也没了,我就跑出来了。”
任谁碰到这样的事,都会吓得不轻。
不过秋昀猜测凤仙花突然变小,应该是跟他扯断了那根‘白色鞭子’有关。
他找了家便利店,把车靠边停,徐权就裹着睡袍,买了包烟,站在大风中挨着车门,一根接一根地抽了起来。
天边乌云滚动,将整个京都笼罩得遮天蔽日。
路边的街灯陆续亮了起来,秋昀打开车窗,问他:“这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我……”徐权夹着烟,有些犹豫,可李亚新变的凤仙花危险性太高了,万一伤到了无辜的人……
想到这儿,他重重地吸了口烟,大量的尼古丁涌.入口腔,在肺腑循环了一圈,带着那点犹豫不决,回到鼻腔随着烟雾喷吐出来:“报警吧!既然当初李亚新隔壁家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