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半月。
郭夫人尸身已在阳翟安葬,来接郭嘉小朋友回族的人也到达颍阴。
白驹心里虽然不舍,但知道自己决计养不出一个风流不羁玲珑心肝的谋略家,便默默收拾了许多东西,请他们一同带去。
没有什么贵重之物,多是些小孩用得上的衣服和一个小黄鸭奶瓶。倒是不知道荀彧怎么说服了荀夫人,送来个能带在手上平安扣,认下了这个义子。
为此白驹把自己最喜欢的那个宜家鲨鱼玩偶转赠荀彧,作为办事牢靠的报酬。
系统每天刷新的东西都奇奇怪怪,任务也不是每次都能做成,这只鲨鱼玩偶,当时用家里三个香炉才和系统交换到呢!
“此鲨名为鲨不溜秋,乃是海中霸主,现在就交给你了。”白驹肉痛道。
毛绒绒的布料手感非常不错,荀彧虽然看出她的依依不舍,但眨眨眼睛,相当愉快的将鲨鱼收入囊中。
“……这不是你放在床榻上的那个吗?”荀攸古怪地问。
“我洗干净了好么!”白驹说,“采采姐要走了我的大猴子,还有个懒懒熊你要吗?”
“谢谢,不要。”他利索拒绝。
懒懒熊便给了郭嘉,一行人到达阳翟后在别院住下,安排好诸多事宜,并约定隔天去拜访先生。
“我明天另有安排。”荀采掩唇微笑。
白驹不想做电灯泡,便将目光转向二荀,充满希翼地说:“想必两位一定不介意多带个小厮咯?”
二荀对视一眼,随后荀攸略显苦恼地敲了敲脑袋:“这倒无妨,不过我们俩还没解出先生的地址呢。”
“父亲来信上说人在阳翟,需要我们亲自拜访,但未写明住所。留了个棋谱,葫芦里卖药——我暂且也不知是何意。”荀彧说。
“他的姓名总该告知你们,直接去打听不就行了吗?”白驹直接道。
“这自然是个方法。”荀攸说,“又恐高人逸士多少有点脾气……解不开谜团就去拜访,未免失礼。”
文化人就是麻烦,白驹眼神游移。
不过这对她来说是个坏消息,二荀要是闭门解谜,连带着自己也不好出门了。
“该死的封建社会啊。”白驹仰头望天,突然扭头对荀彧说,“你明天借件袍子给我呗?”
“白驹,你不能。”荀攸说。
“那你就跟我一起出去。”白驹道,“有些东西在家想不出来,非要出门才有灵感。”
“这是哪门子歪理。”荀攸叹气。
“人来一躺,总得带点特产回去吧。”白驹从衣袖里摸出个巴掌大的小本子,“而且我得调查一下这里风土人情和教育经济情况,不然怎么好开他山的分店呢!”
“你还没放弃啊。”荀攸扶额,不明白她买房的想法怎么这样根深蒂固。
白驹振振有词:“正所谓来都来了……而且我可是有正当理由的,此次绝不会麻烦你。”
“哦?”荀攸拉长尾音,对白驹突如其来的骨气投去不信任的一眼。
“如你所说,靠着郭家买房十分麻烦,把目标简化成在阳翟有个房不就容易了?钟繇兄赚钱,也总是要花的嘛。”白驹微笑着说。
“阳翟并不适合开胭脂铺。”荀攸摇头。
说到底胭脂是贵妇千金才供得起的花销,此地不如洛阳和颖阴繁华,没有市场很难赚大钱。
他欲解释给白驹听,但白驹混不在意地哈哈大笑起来:“难得你也会猜错!”
“说是要开他山分店,又不是只能做一种买卖。”白驹莞尔,“这次呢,买间小屋,咱们开家烧饼铺子。”
“卖烧饼……?”荀彧和荀采一直安静地听他们俩聊天,此时荀采忍不住出声说道,“厨子上哪儿来呢?”
“什么样的饼,好吃么?”荀彧则好奇地问。
“晚上给你整一个。”
白驹在荀彧对面盘腿坐下,撑着下巴说道:“这个念头不是一时兴起,我的大师傅阿甲,小彧你记得么?”
荀彧点头:“庄子里的水车是他打的。”
“以前阿甲和我闲聊时提起阳翟有位高人,擅长做木头机关,说此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学识十分渊博。”白驹抓抓眉毛,“搞不好他能解决纸作坊的问题,但技术人才比较难逮……不过阿甲曾提起,这位高人每月月中都会上胡饼摊子买饼吃。”
“有固定的客人说明饼在这里不难卖,加上制饼步骤简单,因此卖饼人不需要多高的手艺,只需要尽心尽力即可,混个温饱总不难。”
“主要目的不是赚钱。”白驹的小圆脸蛋露出一个奸诈得可爱的笑容,“放点饵钓大鱼啦。”
“昔日姜太公垂钓十年才得文王,”荀攸理了理衣袍,随口说道,“看来你有得等了。”
“指不定有其他鱼上钩呢,不管大鱼小鱼先钓一下嘛。”白驹耸耸肩,“话说回来,你们要拜访的这位先生到底姓甚名谁?”
“这位先生以清雅闻名,学识广博,犹善机关术,非常人所能及。”荀彧递给她一小块点心,“复姓司马,单名一个徽字。”
哦,司马徽呀。
白驹把点心放口里嚼了嚼,突然顿住,面对荀彧一顿猛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