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一把将他抱住,转身就将他带离了酒楼,送到了林忻阳的医馆那里。
林忻阳忙上前诊脉,一盏茶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她对着姬玄羲怒声道:“你又做了什么?他这是惊惧交加后,一下子松了那口气,头部气血不足,才会晕过去。此时没什么大碍,但你要是还想他多活几年,就别让他的情绪如此大起大落。”
姬玄羲心中吊着的心这才放下,她倒也没有在意林忻阳的不敬之处,道:“是本王不是,还请大夫开药方子。”
林忻阳一边开方子,一边道:“你若是让他日日心情舒畅,情绪平缓,比什么方子都要好。”
姬玄羲不以为忤,道:“知晓了,日后必然谨遵医嘱。”
回府后,姬玄羲轻轻地将他安置在榻上,让他安睡。
随后,一直坐在他的旁边,不曾起身离开,直到现在她恐慌才缓缓散去。
洛天仪甚至都没做什么,只是派人过来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他在她手上、在天福楼。
洛天仪的布置一点都不高明,可单单沈星辰三个字就几乎能让她失去平日里所有的冷静。
她回应来人,直接说:“告诉洛太女,羲王君若是安然无恙,本王无有不应;若是敢动他一丝,就算是在水烟境内,将她挫骨扬灰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直至此刻,姬玄羲甚至都无法形容当时收到消息时刻的情绪。
见到沈星辰的前一刻,恐慌情绪更是攀到了顶峰。
后来见他无恙,她才勉强平静下来。
在进酒楼之前,她就告诫自己,只要他平安,不管前因后果,都只能好好安抚他。
只是,她高估了自己。
她当时一心想着,一定要让他记住这次教训。
所以她用了最极端的方式,她当时并不确定如果他一味顶撞,她会不会真的处决黯十九,从而做下过激的事情。
但是好在,最后并没有到这地步。
多少年,她没有这般震怒了。回溯上一次,便应是那难以提起的那一日。
她记得他曾经也是哭着说不要,但是当时她在盛怒之下又怎么听得进去。
再听到他的哭求,她终究是心软了。
姬玄羲取过玉肤膏轻轻地在他的额上抹开,还好,只是有些发红,没有破皮。
她想她当时不知用了多少毅力,才克制住自己去不去扶他,保持着面上冷色;但是她自己清楚,她从那时起便开始要一步步退让了。
在睡了两个时辰后,沈星辰的眼睫轻颤,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下意识的往身侧看了一看。
果然看到了坐在床榻上,斜靠着,闭眼歇息的姬玄羲。
她的眼睑下一片青色,显然是很久不曾好好休息了。
下一刻,那双眼睛便睁开了,直直对上沈星辰的视线。
沈星辰还记得睡前的一幕,乍一下对上她的视线,身体的本能反应让他微微有些瑟缩。
他想问问黯十九,可是他明白此时不是时候,而且他知道她既然开口了就会做到。
过了良久,还是沈星辰先开了口,道:“王上,臣侍错了。”
从洛天仪的那一句他给不了,他便明白了。此事从头到尾都是他处理的欠妥。
他只是太想要那个孩子了。
想要到他甚至以为自己能布置一切,不需要知会王上。
不,他是清楚自己应该汇报王上,请她定夺的,但是恐被拦阻的担心让他完全低估了他所面对的局面。
他让自己和十九陷入了险境,让王上陷入极为被动的局面。
毕竟,一国太女,纵然是在王上手上失手了一次,可那底蕴又岂是常人能比的?不说暗处的,身旁顶级高手便有二三十人时刻待命。
那句相差甚远足以让他彻底清醒了。
姬玄義把手搭在他的头上,轻轻捋了捋他的头发,没有开口。
她没有想好该说什么,该用什么态度对他。
过于严厉,此时冷静后,她已经不舍得了。
太过温和,又唯恐他记不住,再有下次。
该罚的,已经罚了。再打他几次手板,也不见得能他能记得。
沈星辰轻轻的把头搭在她的腿上,把手放在了她的手旁,这是温顺驯服的姿态。
“沈星辰,你要本王拿你怎么办才好?”姬玄義轻叹一口气,握住了他的手。
“此事到此为止。如若再有下次,本王日后不允你出王府一步。”姬玄義严厉道。
话虽轻,可其中蕴含的警告之意,沈星辰能清晰地感受到。
“诺。”
“阿辰,我很担心你。”
一开口,一句“阿辰”,一个“我”,便已让她气势全无,她是清楚的,却不在意在他面前失了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