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个孩子在一个从小没什么学术氛围的学校里待久了,再把她赶到一个遍地都是好学生的学校,这个孩子会藏起自卑,不由自主想要为这个学校奉献自己的青春。
雪厘就是这种孩子。
孤儿院的孩子也能上学,但是交不到好朋友。
雪厘在玩老鹰捉小鸡的年纪,每天都要学习如何露出可爱的笑脸。
可爱的笑脸容易引起领养者的爱意,可是最后带雪厘远离贫穷的不是大人,而是一只白鹤。
大概是幼年的生活太过灰白,所以雪厘无论怎么回忆,都想不起青春期时让她振奋过的往事。
她作为孤儿院的孩子,有对口的学校进行辅导。雪厘在孤儿院吃过早饭,自己一个人带着地铁卡去公交车站。
孤儿院曾经发生过一场火灾,在雪厘十二岁那年改建,一律要求修建成便于管理的平房。
雪厘十二岁时,乘坐的公交车座椅已经铺上了软垫。
只是软垫的绒都有些脱落了。雪厘上车时,总会观察开车的司机嘴角边有没有油渍----司机起早贪黑,吃饭狼吞虎咽,所以嘴巴总是忘记擦干净。
雪厘上了公交车后,找了一个最靠后的位置坐下。然后她就认真阅读公交车上的广告。
废品回收站的同事们一定不会相信,自在惯了的雪厘在儿时有洁癖。
她过年时请求院长送她一副袖套。
公交车到站了,雪厘下车。对于孤儿院的孩子们来说,学校和孤儿院一样没有区别。
总是有许许多多的规矩要遵守,给孤儿院的孩子们上课的老师,永远表情阴沉。
雪厘和其他十二岁的孩子们一样保持沉默,课堂纪律和课堂活跃度永远不可兼得,于是雪厘的十二岁,充斥着孤儿院的陈旧和学校的安静。
直到雪厘十五岁,公交车司机下岗了,公交车也开始流行无人驾驶,雪厘也开始不爱和孤儿院的大人说话。
道不同不相为谋。
十五岁的雪厘,对于孤儿院来说已经不年轻了。
她不会再像小孩子一样单纯的思考,过度在意人际关系,片面的相信教育对自己的加成。
雪厘睁开双眼。
她的眼角流下泪水。
眼前不再是贫瘠的地球人生,老师放下怀表:“雪厘同学,你刚刚被催眠了,你想知道你自己都说了什么吗?”
雪厘慌张了。
老师安抚雪厘:“雪厘同学,请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密,催眠后发生的一切都不会被任何人知晓。”
雪厘想起来了,自己在催眠课上,学生们按照老师的要求,一个一个走进教室进行一对一催眠。
老师摁了摁怀表的盖子:“看来需要换一个怀表了。”
雪厘不想浪费其他同学的时间,她赶紧起身,快步走出教室。
教室外的女生问雪厘:“被催眠是什么感觉啊?”
雪厘说:“就跟睡了一觉,被唤醒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熄墨也在。
他望着雪厘:“你进去的太久了,看来你是催眠师的重点关爱对象啊!”
雪厘笑不出来,好在其他同学也没有把熄墨的话放在心上。
下课后,雪厘带着折叠课桌走出棋子广场,随便找了一个大石头坐下。
她已经习惯了没有食堂的学校,大家自由解决午饭。
雪厘从折叠课桌里拿出便当盒,她今天给自己准备的是肉夹馍。
她正要把肉夹馍塞到嘴里,一个声音丛背后传来:
“这么油腻的食物,一定很难吃吧。”
是熄墨。
熄墨拿着一瓶营养液,坐在雪厘旁边:
“一起吃饭?”
雪厘嘴角微微上扬:“好啊。”
雪厘来了学校一周后,已经清楚了嘉笛学园的群体划分。
地球人和扶珑星人互相看对方不顺眼,而地球人和扶珑星球的混血儿夹在中间,总是不好做人。
雪厘认为自己作为一名校长,应该让扶珑星球的人学着变的有人情味儿一点。
但是她把这个想法告诉白鹤后,白鹤说只要是动物就会有领地意识。
白鹤拿自己举例子,作为嘉笛学园校长的爱宠,它一辈子只能待在校长办公室。雪厘如果养了新的宠物,白鹤表示自己肯定不会放过它。
熄墨不喜欢雪厘展露这么甜美的笑容,他觉得很假。
雪厘把肉夹馍伸过来:“要吃吃看吗?”
熄墨拿出一双塑料手套,套在手上:“不要直接递给我,我戴着手套吃。”
熄墨肯定是故意的,但是雪厘不会在意。
她不否认自己作为女生,在面对一个外星人,能据理力争或者得到尊重。
但是雪厘也不会反省自己是不是太粗俗。
凹凸不平的石头,让熄墨有些屁股疼。
他觉得雪厘肯定也不舒服,只是不愿意挪位置。
“我们换个位置吃饭吧?”
雪厘答应了:“好啊!”
熄墨想,看吧,雪厘你也觉得这块石头不适合坐着。
雪厘和熄墨拿起食物,漫步在校园里,边走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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