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我们办一个草坪派对吧,只有三个人的派对。”
瞧着两人的小动作,你失笑:“好。”
在朱珠的强烈要求下,这个派对开在了晚上六点钟。
放在储藏室里生了一层灰的烧烤架被朱珠和拉波一起拉出来清理干净,你把一大块野餐布拉平铺在草地上,酒水和点心则是摆在圆桌上。
“感觉还缺了点什么,”朱珠咬着嘴唇沉思,忽然灵光一闪打了个响指,“音乐!——玫瑰,家里应该有大型音箱吧?”
“有的。如果你想,也可以把电子琴和吉他搬出来。”你把散落在脸颊旁的发丝拢到耳后。
一切搞定后,草坪已经变了个模样。
两台音箱分别放在两边,正播放着近几年格莱美热门歌曲,野餐布上躺着电子琴和吉他,接好线的舞台镁光灯则是放在地上,往夜空投射出强光。
你感叹这确实有开派对的氛围了。
你们高举手中的酒瓶轻轻一碰,酒液在暗沉的玻璃瓶中漾出波纹:“干杯!”
朱珠灌下一大口伏特加,措不及防地被辣到嗓子,她捂嘴咳嗽:“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受得了这个味道的。”
递上手帕,你不太在意地回答她:“以前跟着伊莫夫去西伯利亚,他看我怕冷,就让我喝伏特加暖身子,一开始我也跟你一样……后来就慢慢能接受了。”伊莫夫还因为这件事被老列维奇逮到臭骂一顿。
你想到这忍不住弯起唇角,随即又无端地生起惆怅。
莫斯科你已有很多年没有去了,那些故人现如今也有了全然不同的生活。大概也就只有自己还对往日抱有眷恋仍在原地踏步。
朱珠纠结着把伏特加放下,换了一款酒精度数偏低的龙舌兰,她和拉波笑着碰杯。
拉波想到了绝妙的主意:“女士们,要来一场草坪音乐会吗?”
“亲爱的,我爱你的想法。”
你被朱珠塞了一把吉他在怀里,她一边为拉波送上飞吻一边坐下把电子琴放腿上,歪头笑着对你说道:“罗婕小姐,今晚我是你的专属伴奏。”
你一向对朱珠的请求毫无办法,只好也跟着坐在草坪上指尖随意拨动两下试音。
“唱什么歌?”你偏头望向朱珠和拉波,两人均摊手让你随意。
“那就来一首《夜空中最亮的星》吧。”你略做思考后下了决定。
用手机找好钢琴乐谱,连贯悦耳的音符从朱珠指下泻出,你拨动琴弦,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开嗓唱道: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
那仰望的人/内心的孤独/和叹息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记起
曾与我同行/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
和会流泪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
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请指引给我前行
……
你想到很多,想起了二十多年前还住在四合院时的童年玩伴,想起了远在莫斯科的伊莫夫和维克多一家人,想起了从哈佛毕业后走上不同道路的朋友们,想起了米兰城里飘扬的那抹耀眼红黑,想起了伯纳乌涌动的纯白人海……想起了那双深邃、虔诚、温柔的星眸。
然而,岁月柔和坚决地抹去了这些痕迹。
……
在马德里逗留了几天,朱珠和拉波从刚买不久的别墅搬出来,她拉着行李箱向你告别:“亲爱的,我要回去了,你在西班牙要照顾好自己。唉,其实我希望你能再享受一次恋爱,我看你之前的男友就挺不错的。——今年回国你要是瘦了,我可不会再放你回来了。”
你无奈地笑笑:“谈恋爱就算了,一个人挺自由的。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此时的你和朱珠都不知道,这句话永远不会有应验的可能了。
*
今天的天空有些阴沉,大片大片的铅灰色积雨云占据着四分之三的苍穹。
在客厅翻到最后一盒百奇的残骸,你有些懊恼去超市时怎么就没有把百奇全收刮干净。
现在只能出门一趟了。
你撑起一把黑伞出门,走到别墅外细细密密的雨幕中。
来自几万英尺高空的雨滴静谧地落入路面上的浅坑中,聚积起一汪小小的水洼,倒映着来往行人的匆匆脚步和阴郁天空。
远处几家便利店的灯光招牌模糊在朦胧的雨丝中,这幅画面像极了没有聚焦的摄像机镜头。
坐在收银台上的店员撩起困倦的眼皮瞥了你一眼,随即又打了个哈欠垂下脑袋。
你盯着货架上仅剩的一盒百奇,在心里叹息自己今天的运气实在不太好。
结完帐后,你踏出便利店的玻璃大门,余光不经意间扫过缩在店门口角落的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流浪汉,棕褐色的凌乱发丝被雨水打湿,下巴长了一圈浓密的胡子,遮住了大半边脸。他身上的夹克衫皱巴巴的,左手袖口上沾着好几块污渍,卷起来的裤腿处还滴着水。
刚准备撑开伞的动作立即停下来,思索不过几秒,你走到他面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