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枝阁。
孟璟刚晨起,在他的梨花林里摆好了小桌,站在桌前兴致勃勃地配药材。
“黄芪半两,白术半两,甘草二两……”他手里握了一柄杆秤,眯眼仔细地调整秤砣的位置,口中念着药材的名称。
“嗯,好了。这样一喝,清热解毒。”孟璟把所需药材配好,交给身旁的妹妹,“去煎了来。”
孟锦应了,接过药材,却迟迟没有动身,双眼紧张地注视着兄长。
孟璟一扭头,发现她还没走,便道:“愣着做什么?快去罢。”
“……兄长。”孟锦吞吞吐吐,“你配的这种药,能否给我也配一包?我……我也需要。”
孟璟更加疑惑,放下了手中药材,直视她的双眸:“这本来就是给你的,不然还有谁?”
孟锦显然很意外:“是么?”
“怎么不是?”孟璟比她还意外,“我喝药,都是亲自动手,何时让你帮忙煎过?”
孟锦窘迫道:“抱歉。”
孟璟道:“行吧,看来你误会了。我去给你煎药,你在此等我。”
他从妹妹手里拿过装药材的纸包,慢悠悠地走向厨房。
于是当孟璟蹲在小炉前扇风的时候,听到外面响起了惊天动地的杂乱的脚步声。
他探头看了看,发现原来是自己的弟子们回来了。
而且,宋韵的弟子怎么也来了?
孟璟扔下蒲扇走出来:“大清早的,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瞧见宋韵那小徒弟都吐血了,估计不是内伤就是中毒。
其中一名弟子立正站好,字正腔圆地道:“报告门主,栖梧宫弟子盛初今早中毒咳血,掌门命人请我等前去问诊。”
孟璟一脸仿佛被人打了的神情,诧异地道:“中毒?谁敢给掌门的弟子下毒?算了,你们几个把这姑娘扶到阿锦的房间暂且坐坐,我去给她看病。”
盛初其实只是咳血,没有其他症状,还有力气道谢:“弟子多谢阁主。”
“跟我客气什么?”孟璟道,“什么也别说了,保留点儿体力。”
盛初和弟子们一起拔腿走了,孟锦为他们引路,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院子。
孟璟埋头熬药。
他想,在修真派熬药就是好,本来要熬一个时辰,在这里半刻钟都不用。仙人的灵气浸染下,药壶有了独特效力,加快了速度。
药熬好,盛出来舀到碗里,孟璟端上它去了妹妹的院子。
她正吩咐弟子们回去修炼,她一人在此地照顾盛初。盛初提醒她“令兄来了”,她才回过头来。
“兄长。”孟锦道,接过碗顺手搁在桌上,“你来了,快为初儿瞧瞧。”
盛初就像之前无数次在古装剧里见到的那样,将丝帕铺在手腕上,伸出手去。
孟璟把了脉,脸上浮现出不确定的表情:“你体内余毒已解,但有一种怪药的药性残留在体内,可是解药喝多了?”
盛初在他来之前就把宋韵给的小药瓶喝空了,听他这样说,立即点头:“我喝了一瓶解药后毒没清完,就又喝了一瓶,谁知喝多了。”
孟璟疑惑:“你喝的是哪一种解药?”
他探不出这种药的成分。
宋韵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妥,使用的药材全是名贵稀有的种类,孟璟不常遇到,一时间还真看不出所以然。
宋韵大约不想被人破解这个秘密,盛初便道:“是乱喝的,也不知是什么,总之喝了就好了许多。”
孟璟皱眉道:“以后不明来历的药少喝,万一喝死人怎么办?”
他说:“行了,无甚要紧,我开一副缓解头痛的药方,你拿了去喝吧。”
盛初连连点头:“多谢阁主。”
孟璟颔首:“不必。阿锦送送客人。”
孟锦挽了盛初的手臂,笑笑:“师妹跟我来。”
两人才走到竹枝阁门口,孟璟便拿了药方和药材出来,递给盛初。盛初和孟锦边走边聊,不料与宋韵打了个照面。
盛初道:“师尊好。”
宋韵惊讶:“这就好了?阿锦,多日不见,你哥的医术真是大涨,改日我可得请他顿饭才行。”
孟锦谦虚地笑笑:“过奖。掌门只需请我哥喝壶酒,就够他高兴几天的了,又何必铺张。”
宋韵一拍脑袋:“说得正是。”她拉过盛初,“这里有我,你先回去吧。辛苦你了。”
孟锦垂首:“能得掌门夸赞,阿锦愧不敢当。”
她为盛初拎了一路的药,宋韵见状接了过来,拍拍她的肩,让她走了。
“怎么样?你师尊我的呱呱散不错吧?”走在回栖梧宫的路上,宋韵悄声道,“只要喝下去,毒立马解。”
盛初揉着脑门:“好是好……就是后遗症大,头很疼。”
宋韵瞪大了眼:“怎么?你也头疼?”
“师尊没尝过?”盛初不解。
“当然尝过,要不岂敢给你们?”宋韵捋一捋空气做的胡须,“我没什么反应。你和玄征都头疼,我没想到。”
盛初不明所以:“我修为不高,体质差,疼也罢了,但沈师兄不是修成正果了么?为何还会有反作用?”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