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断的腿无力的软在地上,小黑屋里,顾城安愣愣的站在桌前,有些站不稳的用手扶着椅背,凉意从背脊扩散至全身。
顾城安从小在警察家庭长大,父亲是已经退居幕后的缉毒警,母亲是法医,亲哥哥是刑警。甚至家里的叔叔伯伯阿姨,表哥堂哥们都各自在军警里工作。
他自己也是个警察,按理说,他应该能从容应对这个场面才对。
可顾城安二十五年的生涯里,警校也不过就占了他短短四年。甚至在警校学习的时候也从来不会亲眼看见这种场景,他们只会在教科书,纪录影片,或者是代课教官的口中听说这世界的罪恶。
在家中,父母亲人更不会提到这种事,都是保密性质的工作,要说嘴严,没有谁能比得过他家的。
所以这是顾城安第一次,第一次见到穷凶极恶,见识到这么恶劣的场景。
近在眼前,但身为警察的他无能为力……
年轻警察的脸在瞬间变得煞白,他撑着椅子坐下,看着屏幕上将所有“猪仔”集合起来的光头。
“小组长呢?!”
握着手机的男人快步上前。
“这儿呢这儿呢,老大您有什么吩咐。”
十分油腻的带着谄媚的声音响起,顾城安立马意识到这人就是这次自己穿梭过来的手机主人。
“你那边怎么样了?”
“老大你放心,已经收网了,昨天杀了两个。”
光头难看的脸色这才好转,抹了把脑袋,看向那一排“猪仔。”
“这群你好好教教,最迟下个月,每个人都必须养好两只猪,不然我就找你。”
小组长点头哈腰的应下,恭敬的把光头送走,将狗腿子姿态做到了满分。
目送光头的身影消失,转头就开始怒骂排成一排的“猪仔”们,最后指着地上疼晕过去的那个人。
“你们想好了,要是想像他这样就继续犟!”
无人吭声。
“刚刚老大的话都听见了吗?!业绩业绩!没有业绩就都紧着皮等着吧!”
狗腿子一边说着,一边挥舞手臂,手机随着他的动作摆动。
顾城安也看见了被称作“猪仔”的那些人。
在这里,不仅仅只有被养在网络里的被称作猪,还有被各种哄骗过来想要工作的人,也被称叫做猪仔。
在哄骗他们的时候慈眉善目,恨不得当天底下最大的大善人,等人到手立马翻脸,榨干猪仔身上能提炼出来的所有好处。
顾城安看着这群形形色|色,表情各异的人,在听见狗腿子的话后,纷纷低下头。
有了被打晕过去的那个当例子,剩下的人里再没有敢站出来吱声的。
小组长满意的看着闷声不吭的猪仔,挥挥手,让人将人带进去。
“先去把他们的行李都给收了,记得身上也搜干净,一分不留。”
“是。”
一群猪仔被推搡着进了旁边的一栋二层小楼。
顾城安紧盯着屏幕,不放过任何一点,他将手机能拍摄到的建筑物全都记在了脑海里。
顾城安一开始本来以为这些骗子的窝点是在境外,可支起耳朵听了听周围的说话声,口音虽然难懂,但却和他之前听过的边境地区的方言类似。
所以,这里应该是滇省的某个偏僻小镇。
想着,他看向守在门口的那些人,黑黑瘦瘦,各个手里都拿着棍子,铁棒木棍,还有电棒。
顾城安看着其中一个人腰后鼓鼓囊囊的地方呼吸一窒。
他不确定那里藏着的会不会是自己想象的那个东西,但他知道,从那群“猪仔”进入这片地区时,他们回去的路就注定艰难。
不过还好,还好现在还是在境内,他还能想办法联系到国内的警察。
想到当初跟着陈娴记下来的那位警察的联系方式。
他暗自握紧拳头,喃喃自语:“要好好盘算才行,那么多人,要好好打算才行……”
“猪仔”们被带到了二楼,狗腿组长跟在人群的后头,进去之前指了指地上已经昏过去的男人……不,或许说是少年更准确一点。
被人提起来的时候,顾城安勉强从他满脸的伤口中看出对方的年龄来。
纤细的骨架和尚还稚嫩的面庞,足以证明这是个未成年的少年。
少年被两人直接拖下去,下场未知。
纵使顾城安心中有万般不忍、愤怒,却也无能为力。
只能眼睁睁看着,然后跟着狗腿组长上了二楼。
上了二楼视野开阔许多。
顾城安快速扫了眼,以这栋二层小楼为圆点往外看,都是一些居民自建的房子,巷道杂七杂八,且每家每户的门口都会坐着一个人。
不拘是什么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
或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