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拜堂
簪子还未刺过去。
“杀萧陆的事儿暂且往后，你起死回生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尽力收集骨灰，喂养安魄蛊虫，滋补灵体……”
脑海里响起这话的刹那，江僖云眼神茫然了刹，不受控制地收了手，身体力气被抽尽了般，又是一软。
“……江僖云？”萧陆说。
江僖云瞳孔失焦，皮肤惨白，她整个人歪斜着向下溜去，好似断了线的风筝。
“幼青？！”
萧陆心颤了下，拽住她手，大力一扯，江僖云斜倒在他怀里。
江僖云身体还是温热着，心脏还在细细跳动。
萧陆紧紧抱住她，力气大得几乎是在拧，头埋在她颈项处。
“别死……”
步摇滑过她颈脖，冰凉地曳出条线 ，有死人的尸体寒凉。
江僖云，小字幼青。
江僖云半晌才回过神，察觉萧陆在抱她，胃里直泛恶心，她一面捂着嘴一面把萧陆推开：“王爷快离臣妾远点儿，臣妾身体有恙，只怕把病气传给王爷……”
狗东西别恶心我，滚远点……
萧陆本来还担心她，但见她一副厌烦恶心，又不得不说些为他好的话，无语却笑出了声：“无碍，本王身体强健。”
说着他又把扯过江僖云，把她捞在怀里，一双大长腿大喇喇敞着，好不惬意。
狗东西，故意的吧！
江僖云抖了下，手支着抵在面前，一边缩着往后一边笑：“‘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王爷千金之躯，还是小心为妙。”
萧陆看着她缩，没回答。
江僖云见状迅速离远了，坐在角落，肩膀松懈下来。
萧陆笑了笑，举手一下就把江僖云拽进怀里，懒得和她打官话，就敷衍应了她声：“……哦。”
江僖云：“……………”
啊啊啊！
狗东西！我要将你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簪子怎么掉了？”萧陆低头觑见江僖云手里的嵌珠宝花蝶金簪子说。
江僖云笑：“许是臣妾昏迷时不幸弄掉的……”
萧陆笑起来，拿过簪子给江僖云插上。
“马上就要就寝，王爷不必……”江僖云别过头。
“本王想好好看看。”萧陆打断她话。
眼不见心不烦。
江僖云没做声了，她头轻轻低着，没去看萧陆。
萧陆抬手细心把嵌珠宝花蝶金簪插在江僖云头上。
插好后，他放下手，仔细地瞧住江僖云。
江僖云耷着眼皮，眼睫细长地垂下来，堆了小片扇子似的灰影子。
她皮肤瓷实，这点儿影子像是定瓷上细细黑黑的芒口，更显端丽了。
萧陆抬手，带茧指尖磨着她腻润腮颊。
江僖云别过头去。
萧陆笑了下，没去扰她，只是轻轻握住她手。
“幼青，今日亲迎的人是本王此前找的替身，”萧陆说，“本王特意赶来与你拜堂。”
江僖云一愣，抬头瞅住他，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但萧陆淡着张俊脸，没往下解释。
江僖云抬手扶额，闭了眼，偏头蹙眉说：“王爷，臣妾身体抱恙，恐怕得改日……”
“无碍，今日你要是晕过去，本王派下人拖着你和本王拜堂。”萧陆低笑出声。
江僖云：“………”
犄角旮旯地儿掏垃圾的狗都没你狗，狗东西。
要是别人说这话，江僖云大概率不会信，但狗东西说这话还真不一定。
他那个狗脑子里装的狗玩意儿谁知道。
“……臣妾身体突然又好受了点，”江僖云说，“王爷体恤爱护臣妾，臣妾就算拖着病体也得把这堂给拜了。”
她说到后面几乎咬牙切齿，萧陆哼笑出声气音，起身拿起红盖头，全当没听见。
萧陆把盖头给江僖云盖上，伸手对坐着的江僖云说：“王妃，请吧。”
江僖云有点无语，但还是把手放在他宽大掌心。
……你早晚死我手上。
到时候把你千刀万剐再清蒸红烧。
萧陆不知道江僖云心里的小九九，他牵着江僖云，一前一后走到门口停住了。
屋外漆黑，但天上繁星点点。
细碎光点子嵌在天上烁亮，有风扫进屋，疏疏落落的，一阵接着一阵，只觉得凉快。
江僖云父母特意为江僖云选的吉日，天气好得过分。
江僖云低头盯着鞋。
忽地想起来，她被逼着吊死在横梁上时，窗外的星子也是这样亮堂，微风也和畅可人。
仿佛轻轻松松就能把黑夜驱散似的。
“……一拜天地。”
萧陆说着弯腰。
江僖云在心底啧了下，见萧陆弯腰半晌，才梗着稍弯来下腰。
“……二拜高堂。”
两人同时起身转身，还算默契地对着屋内 。
萧陆目光逡巡四周，落下眼皮。
他给江僖云拨的院子很小，怕是和仆妇们住的院子差不多。
不过也是以前了……
巴掌大的院子，家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