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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下)(1 / 2)

这夜,又是寄月难渡情自起,萧瑟和鸣雪满头。

风有些凉,月光交辉孤寂,我寡味地坐在屋顶琉璃瓦上,似乎忘了这是个团圆的日子。

老旧的宫门在夜中突兀响起,那人褪了龙袍,怀里揣一小坛子酒迈着醉步走来。

萧锦行眼中清明,似乎又醉的不深。

“喝一杯?”他脚踩梯子,登上房顶,把着酒坛的边沿递给我。

我接过酒坛,仰头猛地灌了一口,是烈酒,灼在心头,仿佛有一把火将我整个人焚烬,要我永世不得超生。

萧锦行的唇勾出一抹痕迹,他从怀里掏出帕子丢在我手上,抢过酒坛,灌了许多口,酒水顺着他清晰的颌线打湿月白色衣襟,就着月光他一身的贵气所剩无几,只留下惨淡孤影,无病却□□。

“听说兰玉病了,可有好些了?”小指扣着琉璃瓦,我看向又大又圆的月亮,开口询问道。

兰玉,是他与阿姐的儿子,我的外甥。

萧锦行手搭在膝上,笑了下:“好多了,有空你可以去看看他。”

又是一段长到让我以为时间停止的静默,半晌,他开口:“秦婠,那时……为什么不等我?”

睫羽落下,我倒在琉璃瓦上,透着冰凉,低声道:“等不了了。”

萧锦行口中的那个时候,便是我和阿姐因雪满头而被关禁闭的三月后,因为阿姐,我侥幸捡了条命。

后时先皇诞辰,举家进宫贺寿,阿姐弹瑟,萧锦行以萧和之,那一首雪满头经此一遭名声大噪,先皇开颜,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郎才女貌,左右都很登对,先皇拍案,下旨赐婚。

秦贵妃与萧临行做局本意是试探秦嬛和萧锦行是否存有私情,却未曾想先皇是这局中最大的变故。

我坐在角落里,被迫接受着三股原不属于我的目光,有恨,有歉,有情。

可婚期未至,萧锦行便领兵前往边关要塞。

是夜,我躲在残烛后卸下钗环,窗子半掩,抬眼间,镜子中映出一袭黑衣。

他挺拔修长,蒙面却露出一双含了情的桃花眼,尾梢浅带红晕,似受了天大委屈。

“陌生男子闯进闺房,不怕的,你是第一个。”他透着镜子看向我,语气平平,倒也听不出什么来。

散下发髻,我伸手在床榻上勾出一件披风遮在中衣上,才回头对他道:“殿下有事吗?”

萧锦行听出我话中疏离,扯下面巾,苦笑开口:“对不起,那日不知会给你带来麻烦。”

我默不作声地从他身边走过,来到窗前,合上窗柩。

若说不怨,那是假的。我娘至今还缠绵床榻,无法起身,至于阿姐终身大事不由自己做主,又觉得愧对与我,心中忧虑而一病不起,我本是被围困的棋子,如今却更像是落得满盘皆输。

我憋着泪,有意讽刺:“那今晚呢?殿下会不会给我带来麻烦?”

萧锦行似没想到我会这样说,一时语噎,我扭过身正视他:“我的贱命不由己,殿下莫在撩拨了。殿下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我都不追究,只求你们明争暗斗别牵扯于我,我只想和我娘平平安安的活着。”

“殿下,我只是不想那么难的活着……”

夏虫长鸣,宣示着夜是它的主场,我迟迟未落的泪,被萧锦行猛然一拽而坠下。

他将我拉到他身前,皱起眉头:“我没想过给你带来麻烦。”

在我错愕中萧锦行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掏出一枚刻着锦字的玉佩,郑重地交到我的手上:“婠儿,我愿救你出囚笼,护你这半生无忧。”

本不想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可我终究孱弱,不堪一击,在这半推半就之中我仰起头,嗤笑问道:“殿下要我做些什么?”

话语将落,我看见他眼中转瞬而逝的失落,那里星星点点,似乎每一颗都在怜悯我,他扯我入怀,拥着我:“保护好自己,等我回来。”

“不利用我吗?”我埋在他怀里,声音喑哑。

环在我身上的手臂紧了紧,耳边听见了萧锦行令人安心的声音:“不利用,但等我回来,你要请我喝一杯你儿时藏下的女儿醉吧。”

*

萧锦行冷笑地喝了口烈酒,有些自嘲意味重复着我的话。

“等不了……等不了。”他觑着眼擦干淌在唇边的酒水,“我上阵杀敌,九死一生,好容易满心欣喜的回来,换来的是你将佩玉丢在我身上,头也不回的决绝离开。”

酒水上头,萧锦行此刻脑中浑沌不堪,他一拳砸向琉璃瓦,震落的瓦片摔在地上,他嘶吼道:“秦婠,你可知道我为何自愿领命,去边关打仗!”

“你当我是为了谁!我是为了谁!秦婠,我知你在秦府步步艰难,可你知不知道,若你再坚持一天,哪怕半天,你我都不会是今天这个局面!”萧锦行将剩下的半坛酒丢在地上,高空落下,刹那水花四溅,便如我们覆水难收。

“知道。”听见极微的泣声,我侧过眸,看见他通红的眼尾,好似四月桃花,灼灼其华。

那天繁花遍野,是他的归期促使了海晏河清,时和岁丰。

我心悦的少年郎,在满是黄沙的战场,以鲜血洗去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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