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幻化的魔种奇怪的很,像没有四肢的软骨生物,用皮肉在地上堆成一个歪斜人形。
简直是丑的不能看。
这是叶瑾给出的评价。
可面对这样的魔种,兜帽人并无任何反感,反倒是持着灯笼冲它作了个揖。
他们所在的视角是鹤城内所有灵体记忆中的样子。
在所有光点被吸进灯笼后,周围像是被什么笼罩,两人再也听不见鹤城内发生的任何声响。
一人一魔在城下不知在谈什么,只能见兜帽人姿态恭敬,说话间还弯腰拱手,姿态极其恭敬。
魔种背对城墙,叶瑾瞧不见它的神情变化具体如何,只能通过兜帽人的反应去推测双方情绪。
城下的对话应当是顺利愉快的。
可城上的叶瑾撑着下巴,唇角绷直,神色愈发严肃。
鹤城变故同魔种相关已是实锤,现在看来,仙鹤被寄生必同这兜帽人脱不了干系。
…真想跳下去直接把他俩抓起来。
叶瑾看不得这种事,也受不了只能看不能动手的限制。
阖上眼吸气又吐气,叶瑾重复多次,花好大力气才将心头怒气压下不少。
——才怪。
他恨恨睁眼,一心想着眼不看心为静,可注意力仍是不受控往城下瞥,想时刻关注他俩动静,不愿放过一丝一毫。
他心里来气,左右看了看,一把将后头站着看戏的叶卿池拽了过来。
“你说,”他语气发冷,“下面在同那滩肉说话的傻子是谁?”
叶瑾向来懂礼貌,这种形容已经是他很不客气的说辞。
听到叶卿说话,叶卿池顺着力道靠去,视线却落在对方拽着自己腕间脉搏的手上。
叶瑾显然是随意抓的,但被他按住脉搏的叶卿池却挑了下眉。
兴许是未得到对方回复,叶瑾蹙眉侧头,手下力道更大了些,甚至还直接扣着叶卿池的手左右晃了晃。
“你耳朵是也被堵住了吗?”
叶卿池勾唇,不动声色转过手腕,让对方温热的指尖从危险区域离开。
“没有,”他回答,“只是在想事情。”
叶瑾可不信。
他本就心里憋了气,注意到叶卿池的小动作,还当对方不想搭理自己,就再度将手扣紧,直接将人拉到身边。
先前可以说是叶瑾无意之举,但这次叶卿池却知他是故意的。
见对方盯着自己看,一副势必要从自己嘴里得到回答,否则决不罢休的样子,叶卿池终于回答:“那个兜帽人?”
叶瑾:“废话,整座城的傻子就只有他一个。”
还特别坏。
叶瑾在心里将兜帽人骂了数遍,缓口气:“也不知他是什么来头。”
说话间叶瑾的思绪逐渐恢复正常,便开始动脑思索。
坦白说,叶瑾虽熟读原书,目前也混得不错,但对百年前的人界情况并不是特别了解。
既能在那种时期同魔种狼狈为奸,又能轻而易举将城内所有人的灵体收集,不是大人物,就是隐世之人。
他注视着楼下人的身影,眼眸晦暗,只想立刻去摘下对方的兜帽,好好瞧瞧那人的真实面容。
叶瑾对此感到心累,在自己回去翻委托记录的计划后头,默默加了条去藏书阁翻历史书册的打算。
…等等。
他边上不就有个可以问的人吗。
叶瑾不清楚清昼的具体年龄,只知晓对方比自己年长数百岁。
这样想来,比起回去自己翻书,不如直接问这位百岁老人来得速度快。
这是他火气消下去,脑子正常后想起来的事。
刚才上头问对方的话歪打正着,叶瑾便重新认真去开口:“所以师尊,你知道他是谁吗?”
现在的叶瑾根本藏不住任何心思。
不是反馈在表情上,就是藏在说话的细节里。
喊叶卿池为哥哥时,说明叶瑾心情很好,带着故意去捉弄或求助对方的意味。
如今称呼又变回师尊,不用想也能猜到是有特别重要的事。
现恰逢后者,叶卿池打量对方,终是启唇:“这个回答可能暂时给不了你。”
他这话有两种含义。
一是指时间未到,答案不可说出口。
二则指并未接触,单靠目睹一场屠城、一个简单外形,并不足以让他给出回答。
叶瑾理解的就是第二种。
他能找到所有关乎鹤城的事都是被篡改后的版本,下意识认为叶卿池知道的也是这些,故他的回答自然也在意料之中。
沉默良久,在楼下魔种化为黑水之际,叶瑾说:“罢了。”
这个问题注定要留到日后去解决。
既然尚在灵体记忆中,应当以下方的动静为重。
自穿书以来,叶瑾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眼睁睁目送魔种离开。
他对此毫无方法,哪怕知晓魔种刚灭了一整座城,也只得将注意力凝在还留在原地的兜帽人身上。
他眼眸深深,注视对方将灯笼提起左右查看,最后满意转身,昂首看向身后的城。
雷云当空,房屋破败。
那人站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