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就到站了!”
一开始我还会因为挤到别人感到愧疚,说一声抱歉,道一句对不起,但是啊,但是啊,又不是他们很重要的东西丢了,他们当然不会在意了,如果我高喊一句“抓小偷”,先不提可能会惊走小偷,在早高峰挤电车的人们又能做什么呢,昏昏欲睡,被挤的晕头转向,分辨不清东南西北,连自己在第几节车厢都不知道,又怎么能知道小偷的位置呢?
亦或是,他们本身就是小偷,是一个个沉默的小偷,是默默鄙视着我大喊大叫,拼命和我撇开关系,想要独善其身,如果不是在拥挤的车厢,他们面对此情此景只会站在原地,当作不知道,没看见的样子,毕竟换作是我,我也会这样。
这样的行为在我看来是很正常的,我不相信人与人之间存在所谓的善意,我只相信人的恶意和贪婪是无穷无尽的,当然,此时此刻我能够相信的,只有平日里未曾提及,在关键时刻只能相信的自己而已。
滴滴滴。
“哗——”
车门开了,小偷的位置距离车门很近,顺利的逃下了车,我则是迎着上车的人流,从缝隙里找到下车的途径,能错开就尽量错开,有人挡路,我就直接把他挤下车,我才不管他在背后如何抱怨,如何骂我,那都是和我没有关系的,我的眼里只有栀子花项链。
我要在电车响起第二次提示音前,走出车厢。
“你干什么!”
“别挤!”
“小心点!”
“这么着急找死啊!”
小偷在前面跑,我紧跟其后,他时不时回头看我,可能他从来没见过如此穷追不舍的失主吧,亦或是,他把这场追逐本身当作玩乐,他似乎是在享受你追我赶的乐趣吧。
在追逐中我竟然萌生出一丝庆幸,还好我早就把今天的便当踩坏了,不然我这么跑,米饭早就被摇匀了。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站住!”
说“站住”一般来说都不会站住,就和说“等等”一样,谁会等啊。
“我的项链……我的项链……”
“把我的项链,还给我!”
项链,飞了出去,落在了地上。
小偷,腾空而起,摔在了地上。
哎?
这是,有好心人帮忙了吗?
有人捡起项链,走到我的面前。
“给,这是你的吧。”
“谢,谢谢。”
我接过项链,我抬头,递给我项链的是一个年轻的短发女孩,她的眼睛很大,笑起来很好看,她挑染了一缕头发,是橙黄色的,和我差不多高,看上去应该是高中生的年纪,穿着短袖上衣和牛仔裤。
上学期间在外面闲逛,她是不良少女吗?
看着她愤愤的样子,好像是,好像不是。
“可恶,让他跑了!”
“真的非常感谢,那个,请问,怎么称呼?”
“叫我铃木就可以了。”
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段对话,具体是在哪里我忘记了,可能是即视感在作祟。
“铃木,小姐,真的,真的非常谢谢你拦住了他,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拿回来。”
如果没有铃木的帮忙,我可能真的会追到小偷力竭为止。
“其实,呃,请问你怎么称呼?”
“林泽理,叫我林就好。”
“林小姐,如果不是你喊了一句项链,可能我会单纯以为,你们是在大街上练习跑步,看谁跑得快。”
在旁人看来,我追小偷的行为是在竞速,所以没有人帮忙吗?
“抱歉……”
“林小姐为什么要对我说抱歉?”
“抱歉,铃木小姐,我习惯说对不起了,如果我能保管好我的物品,就不用麻烦铃木小姐帮忙抓小偷了。”
“那林小姐你最应该和小偷说声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你执意追他,他也不至于被我摔啊。”
“可是项链不是我的,是我朋友借给我的,我必须要拿回来,我可以和小偷道歉,铃木小姐也要道歉,因为铃木小姐摔了他。”
我为什么要和好心人说这种话。
“林小姐,逻辑出问题了,如果小偷没有偷你的项链,你就不会追小偷追出来,小偷也不会被我摔,是小偷的错,你没有错。”
“我……”
我有错,我没有错,到底是哪个?
“啊,都这个点了,我得走了,要不然清水前辈他们就到了。”
“铃木小姐,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现在几点了。”
“现在吗?现在是八点二十四分了,拜拜,林小姐,要保管好自己的项链啊,再被偷走我可管不了了。”
“谢谢你,铃木小姐,拜拜。”
我站在原地挥着手,望着铃木远去的背影,铃木说不是我的错,她说错了,是我的错,逻辑是这样的,如果我没有踩坏便当摔在地上,夏油就不会那么使劲地抱着我,借给我项链作为补偿,小偷也不会觊觎我的项链,还麻烦了铃木小姐,一切都是我的错。
等等。
刚才铃木好像说,八点二十四分,我思考的时候过了多久,不,现在不是思考时间的时候,得找到最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