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今早的纳新大会,宗门取消了早课,于是结束后江仪便直接随着林天青回了逍遥峰。
二师姐笑眯眯地说自己要去补足今早耽搁的清修,单是江仪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江仪便打算回自己住所里继续修炼,趁着秘境开启之前尽可能提升实力,顺便再研究研究剑谱,毕竟江仪本就十分喜爱此类武学,也曾做过当大侠,仗剑走天涯的白日梦,自打来到这里之后就像是鱼儿跃入了汪洋,再加上江仪自身的天秀开局,更是得了上好的机会,于是她每日除了修课就是修炼与练剑,醉心钻研得不亦乐乎。
在洞府外刚拐了个弯儿,就见一道小小的白色影子从天边袭来,“啪哒” 一下砸在了她头顶。
“......说了多少次不许瞄准我的头,快下来!”
江仪忙活一番,终于将那物从头顶薅了下来。
这只灵鸟通体雪白,毛色光泽,神态威武,一看就是被喂养得极好,此时立于江仪的指尖,歪头用黑豆般的眼睛看了江仪一眼,好似听不懂江仪说话一般。长长的鸟喙一张,开口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江仪,来峰顶一趟。”
鸟儿一说完就卜楞着翅膀飞走了,糊了江仪一脸羽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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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峰山形奇骏,植被比之其余诸峰更少。其上大殿洞府多隐于岩石峭壁之间,相辅相成,以天梯石栈相连。而逍遥峰顶也是整片太初山地势最高之处,其上万籁俱静,积雪经年不化,唯有灵鸟偶然掠过。
至简藏锋,这是江仪对逍遥峰的第一印象。
逍遥正殿位于峰顶。江仪越是离近,越是能感受到一股厚重沉静的神识愈发明晰,正是来自于她的师尊,逍遥峰峰主庆容仙尊。
正殿堂内装饰古朴沉稳,堂中静坐一男子。这男子眉发皆是灰白,面容却十分年轻,虽生了一双桃花眼,神色却冷漠淡然,好似一尊无喜无悲的神仙玉雕。男子身着素衣,正翻阅着手中的一本古籍。
江仪的右脚刚过门槛,便见那人眼神微动,随即一道凭空凝结的剑气便朝江仪破空袭去。
说时迟那时快,江仪足尖点地,堪堪闪身躲过第一道剑气,第二道便接踵而至,她见避无可避,便反手掐了个诀,用灵力结为护盾,生生抵住了第二击。
师尊非常喜欢搞偷袭,江仪这一年以来已经习惯了。当下神色自若地站定重新理了理衣袍,朝堂中男子行了一礼。
“反应还行,灵力强度尚且不足。”
庆容合上古籍,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看向江仪,“三月后宗门内会有一方低阶秘境开启,届时你也去。”
江仪一口应下。其实她一直觉得自己这师尊虽然外表看着严肃高冷了些,但其实没那么难相处。
大师兄就不提了,二师姐平日见首不见尾,江仪一身剑法都是由庆容亲自传授,这次也是,别的峰主都是将这类事务交由座下弟子传达,但在江仪身上便成了灵鸟传信,她亲自跑一趟逍遥峰顶由师尊交代,只不过逍遥峰上下没人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于是江仪就默默接受了,如此相处久了还能从庆容毫无波澜的神态中品出一丝慈祥来......
只是不知道为何宗门中大多数人一听到师尊的名号都是一副惊恐表情。
“......还有一件事。”
庆容缓缓伸手,掌中是一块玉牌,江仪上前接过一看:这不是进出太初山的通行令牌吗?
对上江仪疑惑的眼神,庆容罕见地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天青说你最近修炼刻苦,大有进益,不过修道一事,以心境为首,不可焦躁,不可逼自己太过。这一点为师之前没讲清楚,倒是疏忽了。”
“虽说直抒胸臆并无大碍,但久而久之难免会引得情绪激荡,影响心境。你既已筑基,平日休息时间也可多出去走走,散心养神......别跑太远就好。”
江仪一头雾水地出了正殿,什么直抒胸臆?什么情绪激荡?什么散心养神?
手中玉牌传来幽幽暖意,江仪仔细地将其收了起来,能提前拿到通行令牌对她来说倒是意外之喜。
太初山门规森严,入山未满五年者,尚未筑基者,除特殊情况获得批准,或是宗门统一休沐之外皆不得下山。而值守山门的执事弟子与长老也是各个铁面无私,武艺高强,凡有胆敢破坏门规之人,必会被捉来好生“伺候”一番,然后鼻青脸肿地扔进宗门戒律堂,关个七天七夜。
不过说起来,自己好像确实自打当初穿来就是逍遥峰和课业堂两头跑,这修道的日子还真是被自己活成了“我在修真界上学”。江仪反思了三秒,自己还没亲眼见识过这方世界的城镇市集,也不知是何种光景?
既然得了师尊许可,江仪当下便决定翘了今日晚课。
此时距离早上的纳新大会结束不久,外门多了许多新鲜面孔,正是收整好住所后在太初山各处晃荡的新弟子们。
江仪直奔山门处去。值守弟子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江仪的通行令牌,抬手放行。
江仪记着师尊对自己 “别跑太远” 的叮嘱,她第一次下山,独自一人也不敢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