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里摸出五百文铜钱,交给顾卿姿:“这是给你做零用的钱,以后我就不给你钱了。”
顾卿姿看着五百文钱,都快感动哭了:“可是,你都没有几个钱,你还分给我。”
她一直知道,虽然陈良一直是个没规矩不懂事却心底善良的庶女。只是没想到这么善良,帮助她这么多,还想着拿钱给她做零用。
晚上睡觉的时候,陈良还把容易受到袭击的后背对着自己,很明显是非常相信她了,她忍不住想哭。
“你一分钱都没有耶”陈良提醒她。
“哦,也对。”顾卿姿的感动没过几秒,想起了自己的现状,明显自己更惨。于是收了将落未落的眼泪,快速把钱揣进兜里。
两人吃完早饭,再次跟着流民队伍上路。
这一次的路上,天气更热,也更热闹。
赵威每天给顾卿姿的伤口换药,检查伤口愈合情况,还在她们的板车上搭了一个小泥土灶,给她熬药喝,
为了方便赵威,陈良一直跟着他们家,几天下来,黄牛都会自动跟着他们家的驴走了。
顾卿姿做的饭越来越好吃,话也渐渐多了起来。从开始与赵威道谢,到和赵有盐聊家常,最后她的绣花功夫被其他女人看见,成了女人中间的热门人物。
就像以前一样,她轻言细语又从容自信,在众多女人中间谋得重要位置。
她像个当家主人,把板车当做了自己的领地,安放好每一件物品,把生活琐事理的有条有理。
顾卿姿做了大部分日常事情,陈良就轻松多了。她每天的事情是,赶路、牵着黄牛滚澡、到驻地附近捡柴挖野菜和溜母鸡。
母鸡关在板车尾部的一个笼子里,每天下一个蛋。但是母鸡是需要食物的,一直关在笼子里也不开心。于是,陈良给母鸡牵一根绳子,每天带出去溜,让母鸡自己寻食物。
反正,就是跟走有关的,都是她的事。
——
天气越来越热,陈良穿着宽大的粗抹布半袖上衣,露一截小腿的宽松裤子,一双草鞋。
流民都是底层人,没有那么多规矩,对她这个穿着见怪不怪了。
顾卿姿刚开始还叮嘱她要穿着得体,不能露手脚,但是看着她天天烈日里走来走去,热得慌,就随了她的意,还向其他女人学了编制,给她编了草鞋。
每到休息时间,陈良就到处跑,跟着赵威摘草药,和小孩子抓鱼,带黄牛进水里滚澡,追田鸡,抓野鸡之类的。有时候是出去玩,有时候是抓点小动物改善伙食。
往往是晌午穿出去一双鞋,回来只剩一只。下午穿出去一双鞋,回来只剩一只。好在顾卿姿手艺过硬,所有的左脚和右脚的鞋都是同一个尺寸,侥幸留下来的鞋能和新鞋子凑成一双。
夏季万物生长,青草疯长,她们每天都有很多的新鲜草。
没有足够的枯草编草鞋,就用青草编。青草含水量大又脆嫩,缺少韧性,编出的草鞋不耐磨。好在一般的草鞋也在陈良脚上待不到两天。
所以,陈良每天穿着青草做的草鞋出门。
青草被踩出绿色汁水,染在脚上,尘土一过,她的脚就成了灰褐色。和她玩的小孩都叫她:灰脚大姐姐。
她在板车坐着,双脚悬空,草鞋一晃一晃的,黄牛趁她不注意,就回头吃她的草鞋。
“张伟,住口,这不是你的食物。”
穿过的草鞋有微量的盐分,对黄牛来说就是拌好盐的美食。
顾卿姿也不帮她抢鞋子,就在旁边捂着嘴笑。
——
小孩在路上,难免受伤,一旦有小孩脚痛或者身体不受舒服,陈良就会邀请小孩坐在自家板车上休息。
“我才给大人坐班车,小心累坏了我家张伟。”陈良会对小孩说,是因为他们是朋友,并且小孩子不重,才给他们坐的。
“你为什么给黄牛取名张伟?”顾卿姿第一次见给家畜取名字的。
“他是公的黄牛,”陈良正经地说,“如果是一只母黄牛,那应该取什么名字呢?”
说完,她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顾卿姿突然觉得脑袋痛。
——
自从顾卿姿的腿接上了,生活有重新正常起来。就连和陈良吵架的评率,也正常了。
总的来说,她们每天都有吵。
生活物品都是顾卿姿在整理,她对陈良不把用过的东西放回原位的行为倍感生气。她从不憋着,都是直接和陈良说。
那天傍晚,两人因为一块抹布,又吵了起来。
“你再想想,这块抹布,应该放在哪里呢?”顾卿姿眼神暗示那块抹布应该往后面放一点,并且一副要教导陈良的意思。
陈良本来知道抹布的位置的,但是看着顾卿姿的表情,她就冒火。似乎因为没有把抹布放在正确的位置,她就犯了大错。于是突然就叛逆起来,不想再管抹布:“你少说两句吧,我下次注意。”
“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说,我们在说现在的这块抹布。”顾卿姿像个期待孩子改正自己错误的母亲,满怀期待着看着陈良。
陈良实在是不喜欢被当做犯错误的人,抗拒跟着顾卿姿的想法走:“这是我的生活习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