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止是一个没朋友的人。
旁人不敢与他交好, 他也懒得费这思。
更提命格之碍。
若真人与他结个生死之交,指不定那人在下一次破镜渡劫时,浓浓黑云间的劫雷就会愈发凶狠几分, 甚至危及性命。
也就唯天命宗特殊一些, 能被选为掌门的人皆是极其命硬之辈,推衍天下大势的能耐, 得天独厚,才可以堪堪与叶止亲近些许。
所以叶止大半夜找了门。
掌门正在闭目调息,蓦然看见叶止出现在他前,实吓了一跳。
“叶, 叶长老, 这是又出了事啊?”
苍老声音颤颤巍巍,令叶止头那灼烧的火也平静几分。他随坐下,淡淡道:“我最近点奇怪,对吧。”
掌门色微顿,捻长须觑他一,竟也没流露丝毫反驳之。
而叶止看桌案的简单茶具, 暗骂掌门审美太过差劲, 于是自拿出一套盖碗。热气升腾,白瓷轻嗑出脆响,他用盖子撇了茶沫, 自顾自喝了一大口。
“看来你里数……”叶止垂眸, “我怎会被迷·之物影响, 可解释?”
多年前, 叶止也参加过许多不堪入目的宴席。那些极为貌美的男女炉鼎, 掺了东西的熏香酒菜,甚至是白花花一片的酒池肉林, 他全都见识过。
那时叶止修为尚浅,却依旧毫无感觉,只嫌这群无聊的人又吵又烦。
再说那合欢宗圣女,她是体质特殊勾人,但叶止已然活了千年,见识过的天之骄子数不胜数,即便她再如独特,也人比她更加独特。
怎就偏偏在今夜对他产生了影响,让他坐立不安。
叶止只能想到个理由,一是他身体疾,二是这世界出了问题。@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掌门并未直接回答叶止的疑惑,他把玩茶杯,露出装弄鬼般的笑:“叶长老,你可知为你命格如此复杂,却仍被老祖留在了我天命宗里?”
叶止一顿。
刚被师尊捡回来的时候,老祖是见过他的。那时他没半分修为傍身,看不清老祖的面貌,只感觉道重若千钧的威严视线,淡淡瞧他一,便压得他难以喘息。
而后老祖竟然笑出声音,调侃般,对他的师尊说道:“崇道,你死定了。”
师尊摸了摸他的发顶,似在解释:“我与他缘。”
紧接师尊与老祖进了内殿细谈。叶止是一个几乎饿死的无知幼童,接下来究竟发生了事,他自然不得而知。
他只记得,师尊没他赶走。他终于吃饱穿暖,绫罗绸缎,丹药典籍,人替他遮风避雨。
师尊迫不及待开始教他修炼,每每总是和声教导,不吝夸赞。那时师尊的中虽温,但更多的是复杂与感慨。
他们住在御虚谷里,近乎与世隔绝,少见外人。而师尊此生只收了他一个徒弟,不曾娶妻生子,往日旧友似也不再联系。
按理说,师尊本该待他如同亲父子,可叶止记得清晰——师尊言克复礼,对他更是规矩,除去第一天摸了他的脑袋,以后便再也没同他亲昵。
甚至随日子见长,隐约显出人生分。
在叶止晋入元婴期的那天,师尊就死了,死得蹊跷离奇,犹如天道刻戏耍。
他不悲不喜,却是浑然无法理解,一想要求个真。直到再次被老祖招入殿中,方才知晓他就是这般命格。
天煞孤星,克亲至极,寻常人万万沾染不得。
若是师尊起初直接把他扔了,必定还千年寿元,大好时光可活。
但师尊依然收他为亲传弟子,勤恳教导,毫不藏私,仿佛一赴死。
掌门也知晓这些往事,对叶止疑惑的目光,叹了声:“崇道前辈,是深明大义之人。”
“深明大义?”叶止不禁蹙眉。
掌门颔首:“那时,老祖曾与崇道前辈一并推衍过天下大势,预见乱世临。叶长老,你虽是天煞孤星,却又命途奇异,未来造无穷,难以揣测……老祖断言,你在一天,乱世必不会如期而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乱世?”叶止愣住,“关我什么事?”
他一直安分住在御虚谷里,几乎什么也没做。
而掌门看到他这茫然的子就头疼,提醒道:“如果没你及时察觉,就连我也不会发现禁地被徐枫闯入!若是如此,天生魔种必然会在三月后孕育而出,届时这修仙界的天,就该大变了!”
叶止愈发茫然:“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