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两天,宁榆桐没和姜亦清联系,姜亦清给她发消息打电话她也没理。
一方面她生了点莫名其妙的气,另一方面工作很忙。
之前宁榆桉叫她考古学家,其实并不准确,宁榆桐主要是做古籍修复的,这次的考古发掘出土了一批唐末文物,其中纸质品占了相当一部分,她在发掘现场只能做抢救性保护,具体修复工作都要回博物馆慢慢进行。
光是整理就要耗费一阵时日,宁榆桐起早贪黑干了两天,累得腰酸背痛头晕眼花,只分出一小部分。
宋憬电话打来时,宁榆桐还在博物馆废寝忘食地加班。
“宁大小姐,你怎么还没到?”
“到哪儿?”宁榆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宴会?”
“你忘了?!”
好友的大嗓门震得宁榆桐耳朵疼,她看了眼墙上的万年历,已经快八点半了。
“那我就不去了,”宁榆桐没大所谓,“反正我也不愿意参加这种活动。”
宋憬气急:“什么?你不来了?!你不来了?!!”
宁榆桐被吼得脑袋嗡嗡响,想找个借口挂掉电话,忽听宋憬声音一低,成竹在胸似地:“你必须得来。”
宁榆桐一句“为什么”没问出口,又听她说:
“你白月光也来了。”
“……”宁榆桐呼吸乱了一瞬,纠正她,“什么白月光,前男友而已。”
宋憬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在那里添油加醋:“得了吧,当时你俩虐恋情深那些事,谁不知道。”
“你这么说我更不能去了,见面多尴尬。”宁榆桐顺着她的话正好拒绝。
“你来嘛来嘛,”那边撒起娇,“咱俩都多久没见了,再说我看白月光现在混得不错,陆家的门都进了,说不定你俩再努力努力,你家老爷子能同意。”
“别胡说八道了,”宁榆桐没耐心听她磨牙,“我忙着呢,挂了。”
“等下等下!”宋憬突然激动,声音更低了几分,“我看见你家小姜了!”
“谁?”宁榆桐吓一跳,“姜亦清?他在陆家?”
“是啊!身边还有个女的,我的天,他可真有些姿色……”
宁榆桐:“……我现在过去,你给我找件礼服。”
宋憬终于得逞,豪气干云:“放心吧,早给你准备了,你速度快点,我最爱看修罗场……”
宁榆桐面无表情挂掉电话,脱了工作服就走。
***
陆家的宴会在陆氏旗下的青阁办,五星级酒店的环境和服务自不必说,宋憬在二楼挑了个视角好的位置,倚着栏杆等人。
楼下不知谁在弹钢琴,肖邦的《A小调圆舞曲》,她曾听宁榆桐弹过这首曲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对好友自带滤镜,总觉得宁榆桐弹的要更自然流畅些。
宋憬和宁榆桐可以算是一起长大,她这位好朋友堪称富家千金中的一股清流,学习上奋勇争先,生活中独立自主,其实以宁家的条件,宁榆桐就算是日日花天酒地,也能十辈子财富自由,可人家偏偏低调,家里的产业一概不管,高考考了个北宁状元,在国内TOP2的宁大学考古还是什么……她至今没搞清楚的东西。
毕业也不出国深造,留在北宁博物馆工作,每年有一半时间跟考古队去荒山野岭挖土,另一半时间闷在博物馆里鼓捣她那些恨不得已经碎成末的古书画。
此等觉悟,此等清高,常教宋憬叹为观止。
Almaviva喝到第二杯,宁榆桐终于姗姗来迟,宋憬一见到她眼睛差点儿瞪出来。
宁榆桐打扮得十分休闲,墨绿色棒球服外套加黑色阔腿裤,脚上一双菱格帆布鞋,扎个低马尾,戴顶鸭舌帽,五官隐匿于帽檐投下的阴影中,根本看不清。
——像给运动品牌拍广告的模特走错了地方。
“大姐,你穿Adidas参加晚宴?”
宁榆桐不以为意:“我上班穿的,来不及换,你不是说准备了?”
“准备了准备了,”宋憬忙不迭把她拉到自己提前订好的房间,“你可别穿这身在这里晃,刚才进来他们都以为你是送外卖的吧?”
宁榆桐露出宽容的微笑,不和她计较。
宋憬献宝似地拿出一条浅紫色抹胸礼服长裙,裙摆微蓬,层层叠叠地堆着亮晶晶的薄纱,华丽不失可爱,看着像给迪士尼公主穿的。
宁榆桐:“……”
谁知这还没完,宋憬又拿出一套首饰,发夹、项链、耳坠、手链、戒指一应俱全,又是水晶又是钻石,直晃人的眼。
宁榆桐:“……”
宋家不愧是做奢侈品生意的,这一身穿戴下来,她可以直接找个人举行婚礼了。
宋憬催促她快换了好出去艳惊四座,宁榆桐再□□抗无果,终究被打扮得像个八音盒里的跳舞小人一样,随宋憬出门。
下了楼便有陆家的人前来打招呼,宁榆桐自然是认识的,浅笑着唤一声四叔。
陆观颐向她举杯,举手投足间尽显温雅气质:“桐桐,好久不见。”
宁榆桐对这位叔叔的印象一直不错,虽然他们接触并不多,但她从小就常听人说起陆观颐,不过大都是同情论调,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