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红的凤尾蝶煽动两翼萦绕在千放鹤周围,不多会又一只蝴蝶飞了过来,断断续续的已经有无数只在翩翩起舞。
“呜...呜...”
羸弱又细小的声音如同刚出生的小猫,千放鹤在一拐角处看见缩在角落里的小女孩,白白净净的脸上挂满了半干不干的泪痕。
她蹲下身伸手便是一只蝴蝶扑了过来,递到了小女孩的面前,“是你的蝴蝶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
“既然不是你的,那便送给你吧。”
她还是摇了摇头。
闻言,千放鹤也不在浪费时间,放了蝴蝶转身就离开了,没出几步,那个一直不说话的小姑娘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委委屈屈地说道:“我把护身牌弄丢了,父亲说我心不诚神不灵,朱雀神再也不会保佑我了。”
又是朱雀神......
“原来是这样啊。”千放鹤拉着她的手像凡间的大姐姐般宽慰道:“既然朱雀神不会保佑你,那便换一个神好了。”
“今日见你有缘,姐姐便把自己的护身牌送你。”她从衣袖中掏出一小块木牌,上面刻了一覆面挥剑的男子。
神光蔓延在他的周围。
“这是谁啊。”
小女孩拿起自己脖子上的护身牌,翻来覆去地看了看。
“雾衡神尊。”
女孩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这尊神,她只知道在安和镇只有一个神,那便是朱雀。
“很快你就会知道他的厉害。”
两个人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问一答,惊雪棠缓慢的跟在她们身后,他打量起四周,偏僻的镇子,落单的小女娘,莫名其妙的蝴蝶,以及周围越来越多的浓雾,怎么看都很诡异...…
刹那间,他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了。
“我到了。”
几人停在了李府门前,出人意料的是周围挂满了白布,好像家中有人去世,可大门紧闭一个人也没有。
“家中阿哥上京赶考,高中榜眼,可惜游街时不小心落水了,刚开始还只是风寒后来父亲接到消息时人已经去了……”
这时,咯吱一声门开了一道小缝,一个下人模样的人跑了出来,“大小姐,快回来吧,老爷一会又要训斥您了,这马上太阳落山了,朱雀神的福泽要降临了。”
千放鹤打量着面前的人,青紫色的脸庞上,一点精气神也没有,两个眼窝深深地陷进去肉里,说是一具尸体也不为过。
唯一醒目的便是脖子上挂着一块大红色的木牌,上面雕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朱雀。
“刚刚是这位姐姐送我回来的……”
还不等小女娘说完,那下人抱着她匆匆忙忙的往府里跑去,如此急切活向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安和镇许久未有外人来了,大小姐小心被人骗。”
千放鹤透过门口的小缝隙,放出神识瞧见李府里面铺天盖地的挂满的白布,一个个的下人都身着孝衣哭丧个脸。
最前方站着一个身材臃肿的男人。
摇摇欲坠的身姿抚在棺木边,他空洞洞的眼神掩盖不住满目的悲凄,全身唯一的亮色也只是脖子处红红的护身牌。
转身的那一刻,脚一软直接倒在棺木前。
千放鹤听见有人叫他员外或者老爷,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小女孩的父亲,而棺木里应该就是她落水的阿哥。
她收回了神识,想起下人所说的太阳落山和朱雀神的福泽......
抬头正是太阳高照的好时候,却来了几片多事的云挡在面前,日光越来越黯淡,直到彻底挡住了太阳。
风起云涌间好似一位割腕的壮士力挽狂澜地掀开了黑夜的幕布。
千放鹤再次抬头时,炎热的赤阳已经变成了孤月,高高的悬挂在遥远的天边。
安和镇在一秒入了夜。
千放鹤带着惊雪棠慢悠悠的游荡在安和镇的街道上,这时漫天的浓雾携带着独有的冷香味奔袭而来。
依然是朱雀印记的味道。
不同于白日的空无一人,此刻花灯映月,佳人相会,沿途叫卖的声音络绎不绝,入夜后的安和镇就像彻底解开封印被激活一样,店铺的门一扇一扇被打开了,街道上到处都是人。
“哈哈,我有钱了,老子辛苦一辈子终于得到神的眷顾。”一个衣衫破烂的老乞儿抓着怀里的黄金疯疯癫癫的在街口喊道。
“这算什么,我家婆娘昨日刚刚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我老徐家也算有后了,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我家老娘卧床半个月,竟然痊愈了,幸亏朱雀神的庇护啊。”
......
此起彼伏的声音一直回想在耳边,千放鹤看着这群人,说起话来青紫色的眼窝闪烁着兴奋的癫狂,在一旁手舞足蹈地比划个不停,连带着脖子上挂的护身牌也一颤一颤的。
雾气彻底笼罩了这里。
千放鹤一路走来,见过许多这样疯疯癫癫面露一股死气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对她的出现感到意外,仿佛看不见这个人一般,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再次从凡人的口中听见朱雀神,她已经没有了当初非砸不可的怒气,在这条街道上转来转去,从踏进安和镇的那一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