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新找了一味药,让人炼成丹药,少君可试试。”千华挽着她说起一些平日的家常话。
千放鹤点了点头。
“往日教授你的道法可有精进?”怜笙一向都是清清冷冷的如今倒是主动向她搭话。
千放鹤双手交叉行了一个标准的弟子礼,“弟子愚笨,有一事不明,还望师尊赐教。”
“说。”
怜笙倾身扶她,还未贴近,一柄剑便刺了进来,千放鹤死死按住他的身子,容不得他半分逃脱,“弟子听闻人死如灯灭的那一刻便与生前所有恩怨一刀两断。”
“可师尊与千华真是好不听话,既死在我手里便是化作鬼,化作魂,化作粉剂......也该躲着我,竟然妄想化作心魔来纠缠。”
金光四散,怜笙身体彻底裂开,飘散的剑气也照样劈开了一旁的千华。
可不到一息,完好的怜笙与千华的身影又出现了。
不周山圣君永远不会错,父亲的命令她永远不会违背,千放鹤毫不犹豫的拿剑朝两人砍了过去。
杀死一次又出现一次。
杀到一百八十一次时幻境出现了晃动,她一剑斩破了所有迷雾,站在空无一人的李府,任由乌发飘散在空中,若是有不周山的族人在一定会发现这冷漠的眼神像极了圣君,是碎冰撞上严寒,带着漠视万物生灵的傲慢。
看着零落在地上的几只蝴蝶,千放鹤有点可笑。
杀母,杀便杀了,千华私通外族,修炼邪术,本就是死路一条。
杀师,杀便杀了,怜笙更是被囚禁了万年的罪人,注定要死在不周山。
竟然敢在幻境中变成怜笙和千华的模样,以为她会后悔,痛恨,甚至沉迷于幻想......
呵,还真是不自量力。
一件事在做之前她可能考虑,思索,犹豫,可一旦动了手,无论对错,概不后悔。
更别说她根本没有做错,圣君的命令也不会错。
这两人能死在她手里,总好过被其他人折磨。
连理枝又化作金丝缠绕在千放鹤手腕,磅礴的剑气依然笼罩在身侧。满月高悬,照出一地银霜,四周无一人。
在蝴蝶袭来的那一刻,惊雪棠彻底与千放鹤分开了。
在这里倾天而下的雪一片一片地落在红墙绿瓦的宫院里,呼啸的寒风夹带着雪粒子呼哧呼哧地奔袭而来。
惊雪棠推开门,目中所及皆是一片白茫茫,满宫寂静的连个人都没有。
等他走进,每踏一步脚边的雪层便渗出一红点不多会晕染出一大朵赤色牡丹,最后赫然出现一具尸体。
满宫无一人,满宫都是尸体,从宫门到金銮殿,一路铺就出来的血海绵延到惊雪棠的脚下,他厌倦地拿着剑,踹开了太和殿。
剑尖淌着未干的血,身后是连求饶都来不及发出来就倒地的大臣,惊雪棠杀累了,扔了剑随意地撩开衣摆坐在台阶下,抬眸往上一瞧便是一张空荡荡的龙椅。
一张坐过历朝历代君王的椅子,一张可以掌握天下千千万万人命运的椅子。
这就是皇位。
而坐在龙椅上的帝王正被人扒光衣服赤身裸/体地吊在最上空,肥胖的身躯扭动起来如蛆虫般滑稽,鞭打出的血珠一路蜿蜒的落在下方的龙椅上。
“逆子,果真如国师所言的那样于国不忠,于民不祥,于父不孝,早知道出生就该掐死你的。”
惊雪棠无所谓地笑了笑,真是蛞燥。
“老不死的,该退位了。”
剑锋闪过,绳索滑落。
吊起来的男人重重摔在龙椅上,像一摊烂肉碎的彻底。
整个夏宫屠的干干净净,惊雪棠满意地看着这片尸山血海还没有高兴几秒浑身颤颤巍巍抖个不停。
手疼,腿疼,全身哪哪都疼,他倒在地上,胡乱抽打在脸上试图清醒一点。
可一转瞬,这里不是金銮殿了。
凤阁里窗户刺刺拉拉的大开着,大片大片的雪花飘了进来,一个男孩蜷缩在地上,月白色的衣衫湿漉漉的黏在身上,风一吹抖抖索索的勾勒出一个瘦弱的身形。
“母亲,我好冷。”
这时一个头戴凤冠的女子缓慢走了过来,染着鲜红蔻丹的指甲颇为怜惜地划在男孩苍白的脸上,“你父皇已经两个月不来我这了,只怕是要忘了我们母子。”
女子神情落寞,却又硬撑着一股精气神把男孩抱在怀里哄道:“阿雪乖,在坚持一下,等染了风寒,陛下就会来看我们了。”
说完又往他身上浇了一桶冰水,本就像只小病猫有气无力的,这下脸白的更像是要断气了。
一宫女开了门帘,身上带着冒烟的冷气。
“可是陛下要来?”玉皇后匆忙站起来摆了摆自己的发冠又正了正华丽的凤袍,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宫女看了看主子,又瞧见还在受罪的殿下,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启禀娘娘,陛下说,太子殿下病了就去找太医,不必事事都来烦他。”
啪的一声,玉怜花扯断了脖颈处悬挂的珍珠,滚的满地都是,凤阁的宫女见状就立马跪了下去。
她宛如濒临死亡的人终于等到了屠刀落下,再也维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