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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宴(1 / 3)

“姐!爸说今年给奶奶过八十大寿,一定要咱们上他那过年!”这已经是江弋棘在座机和江弋槐之间往返的第三趟了,江弋槐在三米外的沙发上盘腿坐着,一手写题一手磕瓜子,就是不愿去听电话。

“你想上人家家过年?”她头也不抬地问道。

“当然不想!”

“那就回绝他呀!”

“他把奶奶过生日的事都搬出来说,你要我怎么拒绝啊!”

江弋槐咋舌,一个箭步冲到电话跟前,口气强硬道:“老太太过生日的时候我们会去,别再打来了!”

随着电话被挂断,整个屋子突然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江弋槐歪着脑袋抱着肩,没好气地同江弋棘相对而立:“你长嘴干嘛用的?说句话就这么费劲?”

江弋棘吞吞口水道:“刚是奶奶在听电话……”

江弋槐的嘴角抽了抽,二人又愣了一阵,她才像是被雷打中一样一窜三米高:“你咋不早说呢!”

说起他们这位奶奶,若是放在水浒那个时代,是能一拳一个吊睛白额大虫的角色。家里这些姓江的对这位老太太从来都是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刚退休那会随随便便就能跑个全马,这毕竟已是历史,不必再提。就前阵子屋里停电,送水的师傅到了楼下却上不了楼,打电话好一顿道歉,说下次不收您水票。老太太一听不成,人要做饭,哪能没水的呀?水,您给放楼下,票,也得照收,就是得等我两分钟换双鞋。老太太硬是拎着两大桶水上了七楼,中间不带歇脚的。

正所谓人们恐惧的并非死亡本身,而是等死的过程。

直到除夕之前,江弋槐就是怀着这样惴惴不安的心情挨日子的。每天只有绞尽脑汁写数学题,且达到所谓“写进去”的状态时,才能暂时忘记这茬。

“姐,你好了没?”江弋棘看看腕子上的手表,他已经站在门口候了好半天了。分明约好了时间,临到出门,江弋槐突然磨蹭起来。

“别催!”江弋槐提着个小盒子走出储物间,没好气地抬脚将门关住,“你姐能不能平安度过今天这场鸿门宴,可就全靠它了!”

她十分顺手地把东西丢给江弋棘,自己走在前面,他完全是一副随从的样子跟在其后。他看她拎得轻巧,心中便没太当回事,谁知差点让那密度喜人的铁疙瘩砸了脚。

他慌慌张张追上江弋槐:“你这哪是去吃饭?你这是要跟老太太决一死战啊!”

“瞎说什么?我又不是法盲!一对五千克的小哑铃而已。”

“五……五千克的哑铃?给她一个耄耋老人?”

“你当她是老人,她什么时候把自个当过老人看啊!”

……

除夕这天的大街上已然比平时空荡了许多,拎着块铁实在不好坐地铁,等公交又怕误了点,最后只好打的。

自打江弋棘重重将铁疙瘩放在脚下起,的哥便心头一紧,全程警惕地从后视镜里监视他二人的动向。

即便如此,二人还是晚了一步,成了全家人等候的对象。

地点定在离江父家不算远的一家中档中餐馆,一层已经被散客填满,喝酒划拳的声音震耳欲聋,直到上了二层,耳朵还久久不能回复。

走到包间门口,江弋槐从弟弟手中接回自己的宝贝,弟弟则识趣地绕到前面给她开门。

门被打开的瞬间,圆桌子边围坐的家人们齐刷刷地向他俩投来目光,一种难以言表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奶奶面门而坐,旁边依次坐着大姑二姑夫妇,之后才是江父夫妻,竟没一人吭声。

江弋槐暗中掐了江弋棘一把,他疼得差点叫出来,于是连忙喊道:“奶奶!”

“宝贝孙子来啦!快过来让奶奶瞧瞧!”老太太立刻眉开眼笑,身边的大姑二姑也赔笑起来,整个房间瞬间被温馨的假象笼罩。

不得不感慨,江弋棘这三代单传的光环确实好使。老太太亲热地拉着他好一顿嘘寒问暖,就差直接让他坐腿上了,是江弋棘坚决拒绝这才作罢。在老太太身边添了张椅子,将他安顿下。

“奶奶,还给您准备了件生日礼物呢。”江弋棘说着冲江弋槐使眼色。

江弋槐立即提着东西滴溜溜赶到奶奶身边,风水轮流转,这次轮她低眉顺目侍立在侧了。

奶奶像个收到惊喜的小孩子,笑盈盈地打开匣子,伸手抚摸着一个哑铃,然后一把握住抓杆,正要用力,江弋槐连忙提醒道:“有点沉。”

奶奶也不回话,只是将她瞪了一眼。

抓着哑铃的奶奶瞬间变回之前慈祥和善的样子,夸奖道:“宝贝孙子有心了,知道奶奶是钢铁厂的,跟铁疙瘩也算是打了一辈子交道……”

奶奶的话还没说完,江弋棘便面露难色掩嘴道:“是我姐送您的。”

只见奶奶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手里的哑铃也成了一文不值的破烂,随手丟回盒子里。

江弋槐连忙弓着腰接好,然后露出个尴尬的笑容来:“其实我也没想那么多,就是让你举着玩玩,当个解闷的玩意。”

“来。”江奶奶勾了勾手掌。

江弋槐试探着将脑袋凑上前去,只见老太太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她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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