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声音很淡。
“那个香的味道好熟悉。”姜婳轻声道。
上一世开始, 她便觉得房中燃的香很让人熟悉,但直到这一世,她才明白是因何熟悉。
她没有自己说出,是望向谢欲晚。
青年看着她, 轻声道:“只是普通的香。”
姜婳抬起眸, 望向了青年房间的香炉,上面很干净, 没有平日燃香的痕迹, 此时正冒着淡淡的烟。
“只是普通的香吗?”她轻声呢喃了一句,随后同谢欲晚对视:“又在骗人。”
青年眸怔了一瞬, 于他言,的确只是普通的香。
“姨娘调的安神香同前房中燃的很是相似,但是又不一样。上一世我的丞相大人是何时去的江南?”
姜婳抬起眸,轻声笑道。
“没有去江南。”
青年声音很淡,很不习惯如此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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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寻了个江南的人,他恰好会些调香的手段。那时闲暇, 便跟着学了。”
姜婳听着他毫无可信度的话, 轻声道:“好巧,同我在江南买的那盒安神香一模一样。”
只是他调制的都是用的上好的香料, 在江南买的那盒为何节约成本用的都是普通的香料。
那是她外祖父外祖母调香的法子。
少女抿了一茶,还是有些烫, 不由吐了吐舌头。
青年见了,眸色一深,旁边斟了一杯冷茶递给姜婳。
他的手指修长,扣在她喝过的那杯茶上。
姜婳又尝了一冷茶, 其实只是平常凉茶的味道。但是可能因为适才被烫了嘴,如今再喝, 她觉得意外地不错。
她静静等了许久,还是没等到青年说出那一句。
是因为她,他才寻的外祖父曾的学徒。
她轻声道了一声‘骗子’。
她声音不算大,但房间内只有他两人,如今算寂静,谢欲晚自然听见了。他握住茶杯的手一紧,眸缓缓垂下。
姜婳浑然不知,望着不远处的书桌,上面整齐地拜访着一些书。
“是书斋买的吗?”
谢欲晚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轻摇头:“暗卫阁的人府中拿的。”
姜婳轻声一笑:“那我是不是让暗卫再拿些地契钱财,这样的话,晨莲她就能一人一间房了。不过......这些日他是如何睡的?”
“橘糖这两日身体不好,自然是独自一间。晨莲是姑娘,自然不会同莫怀和寒蝉住,那便只能是莫怀和寒蝉一间。他半夜会打起吗?”
谢欲晚摇了摇头。
在姜婳的注视下,他淡声说道:“莫怀单独一间,寒蝉睡树上。”
姜婳有些被呛住,轻声咳嗽了起:“树上?”
谢欲晚没有再说,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
待到姜婳没有再咳嗽了,青年起身,将书桌上那几本书拿过,放到她面前。
姜婳望了一眼,是同前他给她的不一样的书。
她翻了几页,轻声道:“好新的笔墨。”
她当时远远看着,书便如新的一般,如今隔近些看,便是连笔墨都像是新的。如若不是谢欲晚适才说是丞相府拿的,她还以为会是新出的书。
青年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将书放到了她面前。
姜婳将书放在手下,轻声笑道:“这般认真,是我将书看完了后,夫子会出题考我吗?”
原本只是说笑,但是青年很平静地点了头:“嗯,还会打分。”
......
这便不好笑了。
风拂开房间的院子,吹开了香炉上面的烟。姜婳望着那缕烟,烟随着光和风飘飘去,后散成虚无的一片。
望了许久,她轻声笑了笑。
如今一切都很平静,但这世道很快就要变了。
她不知道她身前的青年会如何抉择,只是他应该有各自要做的事情。
在她望着烟时,青年一直望着她。
外面传了晨莲敲的声音:“姐,到橘糖用药的时间了。”
姜婳过神,垂下眸收起了手下的书。
是不算厚的三本书。
她轻轻嗅了一下,轻声嘀咕:“谢欲晚,这三本书好新。好新的书我一定没有背过,我没有那么过目不忘,所以......”
青年摇了摇头,轻声道:“三日。”
前如若考诗词,便是三日。
姜婳抬起眸,微微蹙眉,手扣紧书:“五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