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语的谢欲晚已经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一如既然地冰凉,但这一次,姜婳没有再多想分毫,直接蹙眉甩开了:“谢欲晚,我不会同你回长安的。我知道我做的那些事情你都查的来,你应当早就知道,就算没有于陈,我也迟早会离开长安到江南来。”
“便长安有你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也不回去吗?”青年的声音很淡,看着面前之人泛泪的眸,言语之间似乎也多了一分犹豫。
“没有这样的事情。”姜婳红着眼,一字一句道。说完,她看着面前的谢欲晚,看了许久,声音变得越来越淡:“谢欲晚,放我去。”
青年平静的眸光中,她亦缓缓平静了下来。她松开手,手中的棍应声落地,与之同时响起的,还有她冷淡的一句。
“谢欲晚,别逼我恨你。”
谢欲晚没有说话。
*
橘糖日暮来到这个满花的小院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想到今日公吩咐的话,她不由轻叹一声。她这辈,也没见过有人如公这般表达爱意的。
看着天色已经晚了,她敲响了房。
许久,里面也未传来声音。她又轻叹了口气,小声道:“小姐,天色已经晚了,小姐有想用的膳食吗,橘糖去为小姐做。”
里面没有声音。
橘糖顿了一下,轻声道:“上次小姐吃了饺,那这一次橘糖为小姐换个花样可好?小姐吃过云吞吗,同饺很相似的,就皮薄一些。小姐喜欢吃饺,应该也会喜欢吃云吞的。”
里面还寂静的一片。
橘糖立刻转了身,眸中浮现了一抹疼。但她只个奴婢,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垂着眼,抹了泪,去厨房中做云吞。
她不知道为何己一想起这个小姐,便会无由来地伤。但公这般对小姐,不知为何,她也不太怪得起来。
*
夜间,突然下起一场雨。
风从窗吹入,直接熄了本就昏暗的烛火。谢欲晚一怔,陡然想起今日姜婳那一句:“别逼我恨你。”
他的手下意识按住书,锋利的书页很快割破了肌肤,从指尖淌的血一点点蔓延到了书页间,但谢欲晚就似毫无察觉一般,眼眸淡然。
许久之后,待他注意到了书上的血色,也只轻声对己道了一句。
“便恨,又如何。”
昏暗的烛火间,他恍若回到前世。
天下安稳之后,天为他放了月的假,此时恰逢丞相府修缮,他的同窗好友姜玉郎知晓之后,邀他去府中小住。
他小没有同人交的习惯,姜玉郎这所谓的‘同窗好友’,也只当时书院所有人因为谢家之事对他极尽羞辱时,姜玉郎给予了一些善意。
他原本想拒绝,但因为姜玉郎一再请求,且搬了当初书院之事,他便没再推辞。左右姜府有些东西,迟早也要查的。
见他应了,姜玉郎很开:“谢兄,前些日府中学堂的夫请辞了,谢兄能否为家中姊妹上一个月的课?”
他没拒绝,只轻声道:“每日一个时辰。”
姜玉郎忙应:“多谢谢兄,府中兄弟姊妹若知晓了,定觉喜悦。”
他没再说话,只当己全了年少身前这位少年的最后一份恩,从今以后,他们之间的交集,便止于姜府同谢府之间了。
府中学生的手册,前一日送到了他手中。
他随意看了看,姜玉郎手写的,前前后后统共十四人,并不算多。一整本手册里面,姜玉郎唯唯标注了一人。
姜家小姐——姜婳。
旁边姜玉郎的字迹:“小婳不擅诗文,不爱读书,若日有何得罪谢兄的,请谢兄勿要生气。”
他此时,只以为这位名为姜婳的小姐,姜玉郎府中比较疼爱的妹妹。
直到过几日后,他看见那位姜玉郎口中让他特殊关照的妹妹。
她生了一张柔弱的美人面,即便朴素的衣衫也遮不住纤细窈窕的身姿,头上、身上、腕间无任何时下女欢喜的饰品。
......可能也不怎么疼爱。
后来,她的姨娘病重,他同她有了第一次交集。
再后来,她的姨娘绝于房梁的前一日,来寻了他。
才见面,季姨娘便直接跪了他面前,不住地流着泪。
“人,夫言妾身时日无多。这府中,妾身实无人可托付。上次妾身病重,人非亲非故为妾身寻了夫,人善人。妾身只求人,日后如若小婳有何事,人能否为妾身今日之求,稍护小婳一把。”
他沉眸,想起那少女洗得泛的衣衫,姜玉郎言语之间时刻透露的偏,被族中小辈嬉笑的日常。
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