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摸她的头,她好奇地抬着手,他低头轻轻‘呼’了下。
她顿时又笑了来。
那时他怔了许久,随后用药酒和纱布帮她处理好了手肘那一片红。后来她学路又摔了好多好多次,他翻着古书问着大夫,但是古书和大夫都告诉他小孩子这样学路是正常的。
他做这些时,父亲母亲季伯伯季伯母在旁边看着,他们总是在笑。他不太在意,因为姜婳也在笑。
她渐渐长大。
在“爹爹”“娘亲”之外,她第一个会唤的名字是“谢欲晚”。
他那日在教着她认字学书,她一声“爹爹”“娘亲”之后,唤了他的名字。她的声音些软:“谢......欲晚。”
他听见的时候,轻声笑了一笑,然后心中道了一句:“没大没小。”但是一,也只能是季伯伯季伯母教的,他不至于去对着季伯伯季伯母说这。
他将书翻到一页,轻声道:“姜婳,喊哥哥。”
他比她大,看着她长大,她自然是要唤他哥哥的。
姜婳嘴里咿咿呀呀声,过了半个时辰后,终于张嘴道:“糖。”
他哑然失笑,从衣袖里拿一颗饴糖递过去,再过两年会换牙,如今吃一吃倒也没什么。
她喜欢糖,但是那一颗她却没吃,而是捏在了手中。他继续教着她读书识字,木床咯吱咯吱地被风吹动,在他时长的岁月之中,是这样一副画面。
那日他了四五颗糖后,终于听见了一声“哥哥”。
他满意地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将糖一颗不落地收了回来。虽然可以吃糖,但是哄他四五颗是过分了些。
他到现在也记他拿回糖时她的眼神,眼睛睁圆圆的,一张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但是最后是没到他衣袖中去翻糖,只是后来日再也没理过他。
他后来拿着不烂牙的点心哄了半个月,她肚子一天天被点心填满,心里也不计较了。
他每日都在看书,她偶尔也学着他的样子看上一本,然后自然是看不懂的,每次翻了两页昏昏欲睡。时候季伯季季伯母也在,见到这样子,说日后她去了学堂可要气坏夫子了。
他望着她,闭上了手中的书。
父亲母亲在他三岁的时候问过他科举的事情,他在七岁那年终于了回应。父亲母亲听了他的回复,对视一眼也没说什么。
天下大,但江南也大。
他的答案,从父亲将书房中那些古书拿他时便注定了。
季伯伯季伯母是江南一代的商人,这些年将生意做的大,难免官府打交道。大人们做事不太避着他,他自然也晓父亲母亲为季伯伯季伯母在官府那边多打点。
说是‘多打点’其实些过了,因为其实都是官府主动找上来。父亲母亲虽然也是江南这边的口音,但是府中的奴仆多是京城那边的腔调,书房中的古书一摞接一摞,典藏,兵书,父亲母亲从来没在细节处所隐瞒。
父亲选择在盛年时从官场隐退,从京城回到江南,必然其原因。父亲不愿意耽搁他的‘前程’,将所选择权都交他。
他甚至明白,只要他父亲说他日后意科举,父亲便会去为他铺路。那些自小的教导,书房中的古籍,都是父亲为他铺路的一环。
倒不是父亲后悔从盛年从官场隐退,只是父亲觉他作为一个人需要拥选择的权利。他没从父亲母亲口中听过‘爱’相关的词汇,父亲母亲总是在他身上施加较旁人更严苛的要求,他按照父亲母亲的要求一步步长大,但父亲母亲是爱他的。
他站在那里,望着身后父亲母亲,最后选择了向后退一步。如今社稷安稳,海晏河清,他选择父亲一样的选择。
那日他父亲谈了许久,母亲最后摸了摸他的头。来的时候已经日午了,他和寻常一样通过小去到了姜婳的院子。
未等他将手中她带的点心放下,她已经笑着向他跑了过来:“哥哥!”
他望着她,蹲下来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嗯。”
四岁的小姜婳眨了眨眼睛:“爹爹娘亲说再过一两年我要去学堂了,说我会接触到好多好多和我一样大的朋友,会夫子,课本,作业,反正好多好多事情。哥哥,你现在是不是在学堂啊。”
“是在害怕吗?”他温声问道。
小姜婳顿时红了脸,左看看,右看看,见到只她们两人之后,小声道:“是一点啦,但是不多。我那日连着读错十首诗,爹爹娘亲说夫子要是被我气死了我是要赔钱的,我好像没那么多钱......”
谢欲晚自然道季伯伯季伯母只是在打趣,但他看着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