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曲小妹同鸡崽玩,见她大姐握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撇了撇嘴。 女人又不能科举,认字有什么用。 小鸡崽没找到吃的,于是来啄她的手,曲小妹轻轻推开,脱腮望天。 她想念烧鸡的味道了,还想吃。 又过了一日,曲词上山踩草药,这一次她们遇到了一个意外的熟人。 “谷叔,您来砍柴了。” 谷呈和笑应:“镇上的老爷同我定的。”他看向曲词的背篓,里面有不少草药了。 谷呈和没忍住,问:“你之后都打算靠采草药度日?” 曲词点头。 谷呈和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周围的枝丫砍的差不多了,谷呈和打算往山里去,没想到曲词跟他一道儿。 是了,大丫要采草药也得往山里去。 曲小妹东张西望,目光在树干间流连,希望看到鸟窝。 “谷叔。”寂静的山里冷不丁响起少女的声音,把谷呈和惊了一下。 谷呈和不动声色缓口气,“怎么了?” 曲词迟疑道:“谷叔,您帮过我们姐妹好几次,在我心里,你是非常值得信任的长辈。” 这话说的谷呈和不好意思,“我就顺手的事。” 曲词抿了抿唇:“谷叔,其实有件事我没跟任何人说,但心里一直惦记着……” 飞鸟腾跃,几片树叶飘飘落下,曲词缓缓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 “卫老先生行医几十年,比起狠辣的神婆,我更相信卫老先生。小妹是被打傻的,根本没有邪祟入体。” 曲小妹心里一动,她以为这件事过去了,毕竟神婆是三叔公一家找的,她们姐妹俩怎么敢闹?曲小妹连怨恨都是偷偷的。 然而没想到一直窝囊老实的大姐居然记得她的苦,那一刻,曲小妹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曲词详细讲述神婆当日行为,她抚着曲小妹的肩膀,眉头微蹙:“神婆在小妹头顶划过一剑,冒出幽幽蓝火。不瞒谷叔,我爹在世时曾同我提过,这是杂耍艺人的技艺,他当初在县里庙会看过一次,回来特意说与我听。” 曲词随口胡诌,反正曲老二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谷呈和听至此,面色变了,“大丫,你说得是真的?” 曲词认真道,“我不敢虚言。但是您也知道神婆是三叔公家去请的,我心里有疑惑也只能忍着。今日说出来,心里也好些了。” 过了会儿,曲词语出惊人:“如果是您,你建议我去打听神婆的事吗?” 谷呈和立刻拒绝,“你现在先顾好你和小妹。” 曲词沉默,回去时候曲小妹几次想开口,又不知怎么开口。 三叔公一家忒不要脸,把她傻了的事往神鬼之说带偏,然后一个劲补偿到曲仁量身上。 曲小妹紧握拳,她也就是假傻,她要是真傻了,非得被气死。她也不想想,她若真傻了,哪懂里面的弯弯绕绕。 姐妹俩进院,曲词炮制草药,曲小妹看着她大姐的背影心情复杂。 曲词感受到身后目光却不在意,若神婆只图财也就罢了,偏偏还害命,再根据曲仁量当日反应,这神婆定然毒辣。 既然碰见了,曲词自然想法除了。而她几次跟谷呈和接触下来,发现谷呈和古道热肠,很有一股侠义之风。 若谷呈和把那害人的神婆给抓了,衙门必要记谷呈和一功,也算她还谷呈和的人情。 再有,抓了神婆还可以在舆论上将三叔公一军,一石二鸟。 事情一点一点做,等到爆发那天才有惊人效果。 接下来数日,曲词做自己的事,曲小妹则留意谷家那边动静。 谷家院门传来响动,谷呈和大步进院,舀了一瓢水坐在水缸边狂喝。 谷父没好气道:“你整日外出也不见带一个铜板回来,莫不是想学混混之流。”谷父默默抄起一根树枝。 谷呈和全然不绝,大口大口喝水,完了一抹嘴:“我是有正事。” 大丫那日说的话他记在心里,所以他去白沙村打听。他也不傻,不敢打草惊蛇。 只道他是遇到难题了,白沙村人顿时了然,双方搭上话,谷呈和再露出半信半疑之态,问谁家请过神婆。 如此一来谷呈和套出信息,前往近些年请过神婆的人家。 然而不去不知道,一去才发现十之七八都有问题。 有老人病重,请了神婆喝了符水,不足七日便去了。小孩高热,做了法事喝了符水,孩子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