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词看完手中信件,点在灯芯上,火舌顿时将洁白的信纸吞噬殆尽。 她面无表情想:曲仁量如今应该是后悔不已,但又无可奈何。 曲小妹,三叔公…… 托曲词送回去的药材,卫大夫将曲三叔公的命牢牢吊着。 曲三叔公威风了大半辈子,当初将“曲大丫”践踏如泥,如今曲词怎么能让他轻易病故。 曲三叔公他们要好好活着,他们要听着“曲大丫”的种种事迹,看“曲大丫”名传天下,他们却得不到一点惠及。 分明是他们唾手可得的财富,却因为自己的愚蠢而变得遥不可及。 曲词擦了擦了指尖,透过支起的窗户眺望远方:下个地方去哪里好呢? ……… 知了在林中鸣叫,压过乡间的呓语,孩童欢笑,却被一道清脆的器物碎裂声打破。 三叔婆拉下脸:“曲仁量,大白天你喝什么酒。” 曲仁量愣了愣,随后指着三叔婆破口大骂:“老东西别碍事,去给我买酒。” 三叔婆气的浑身颤抖,就为了眼前这个外人,把她的儿子儿媳都气走了,现在她一把年纪还来伺候他?! 曲仁量毫无所觉,酒水麻痹了他的脑子,一会儿骂三叔婆,一会儿骂三叔公,一会儿又叫着大姐,下一刻又十分不屑的嚷嚷“曲大丫”。 曲仁量快分不清上辈子和下辈子了。 “为什么不回来?” 曲仁量跌跌撞撞朝外面去:“曲大丫,我命令你回来,看老子不打死你。” “我才是神医……哈哈哈……” 三叔婆瞠目结舌,曲仁量疯了罢? 曲仁量一路走到当初的茅草屋,哐哐砸门:“曲大丫,曲大丫开门。” “贱.人,再不开门扒了你的皮!” “曲大丫,曲…嗷…”雨点般的拳头落下,砸的曲仁量嗷嗷叫唤。 一刻钟后拳头才停了,“再敢骂曲大夫,还揍你。” 曲仁量费力睁开肿胀的眼皮,依稀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那是孙大娘的孙子——虎头。 昔日虎头食物中毒,幸得曲词所救。而在虎头旁边的人是……是… 曲仁量意识昏迷前,模模糊糊想到:虎头旁边的是曲由靖的大儿子。 三叔公一家被曲仁量搞得分崩离析,曲由靖的兄弟,儿子和侄子都恨毒了他。 那日的毒打在村里没掀起一点水花,任凭曲仁量如何闹,都无人理会他。 村长冷了脸,“你片面之词,如何信你。虎头他们都是好孩子,怎么可能打人。” 曲仁量额角青筋汩汩跳动,他知道村长在偏帮:“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我不屑为伍。” 话落,曲仁量被村长的两个儿子踹出院门。 曲仁量最开始还想争,但他大声骂一次曲词就被揍,次数多了他也受不住。 曲仁量在村里烂如老鼠,人人嫌。某日他偷了三叔婆藏的钱去买酒,却被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牢牢抱住。 “二哥救救我,救救我,我快被打死了……” 女人嚎啕大哭,曲仁量缓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是曲小妹。 曲仁量冷漠的推开她:“喔。” 曲小妹的哭嚎卡在嗓子眼,茫然的看着曲仁量走远。最后她还是被周老四带回去,又是一顿毒打。 夜深了,透过杂物房微小的窗缝,曲小妹艰难的爬到窗边,捧起一抹月光,“大姐,你到底在哪儿啊。” 曲大丫曲大夫远赴边关,组建军医队助力我朝大败戎敌之事传遍天下。 这支由寡妇构建的军医问世之初,受到极大的阻力,最后由天子一力支持才在军中推行。 也正是因为这支寡妇医队,活了无数士兵性命,战场上许多士兵去世,并非敌人有多么强悍,而是因为伤兵得不到及时治疗。 此时无人再说军中有女子不详,所有人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你们不知道曲大夫有多厉害,活了几千人的性命,太了不起了。” “可不是嘛,这是天上菩萨下凡了,我若有这么一个女儿,我得把她当祖宗供起来。” “嘿嘿,半个月前我的婆娘就跟我生了一个女儿,正好我也姓曲,给她取名曲大丫,沾沾曲大夫的福气。” 福心堂里,路过的商队一边拣药一边跟同伴闲聊。他们没发现药童和另外两个年轻大夫频频看向内室。 卫大夫淡定收针,叮嘱老妇人:“老夫开张清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