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他都不该弃你不顾。就算派人去找你,又能如何?”
若说不难过,那是假的。
不过辛野裳可不是那种心窄忸怩之人,她振作精神,反而笑说:“也许,世子以为有人跟着我,不会有碍的。总归他也没想到会有东平的细作潜伏在境内,这不过是意外。”
辛重光无奈地望着她:“你还替他说话?你……”
他稍微犹豫,终于道:“我听说了,他兴许很快就是西川的驸马,就算你摆脱了如今的身份,也是不可能的了,你可知道?”
辛野裳眨了眨眼,忙道:“哥哥,我不是、我……当然知道的。”
她明白辛重光是担心自己喜欢着容均天,而容均天又不能娶她,所以出言宽解。
不过,若说在以前,辛野裳对于容均天确实是有一种懵懂的情愫,毕竟世子的人品相貌,气质谈吐,是万中无一,谁人不爱呢?但是现在……她心里的那种悸动不知何时早就没了。
辛野裳不知该怎么跟容均天交代,又怕他担心,便道:“哥哥放心,我如今才不想什么儿女情长呢,只要西川能够稳固,这才是当务之急。”
她说着这话,手却不自觉地往袖中探了探。
小手所及之处有点空,辛野裳以为摸错了地方,忙又向里试了试,这一抄,她大惊失色,叫道:“糟了!”
辛重光正在琢磨她方才的话,被这两个字惊得猛然勒住了马儿:“怎么了?”
辛野裳把两个袖子都翻过了,又去怀中探过——之前因宋二爷发现画在她怀中,辛野裳怕他有什么坏心,就偷偷地趁他不备,折起来塞在袖子里。
如今两处都没有,她的耳畔嗡嗡乱响,乱了分寸。
辛重光见她脸色不对,赶忙又唤了声:“到底如何?”
辛野裳对上他的目光,眼中急的冒出一层泪:“哥哥,我、我好像丢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辛重光疑惑,先前生死攸关,不见她落泪,如今竟然急得这样。
“是……一张画纸。”辛野裳回头看向来路,指望在地上能够看到什么。
辛重光虽不知那是什么纸,却也明白必定对辛野裳极重要,便回头问:“方才一路上,可曾看见丢了一张画纸吗?”
身后众将均都否认。
“不用问了,兴许不是掉了。”辛野裳心头沉甸甸地。
那画给她小心翼翼收藏的很妥当,怎会轻易掉了?而且这些将士目光锐利,倘若她身上掉落东西,他们自会察觉。
如今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宋二爷必定发现了她的小动作。
辛野裳细细一想,回忆起来,当时两人近身相搏的时候,他的手好像从自己的腕上抹过,必定是那个时候!那个厚颜无耻而下作的贼!
她心里又惊又气,不禁又想到宋二爷说什么……把那张画贴遍西川,不知道他会不会当真这么做。
假如此刻不是同辛重光在一起,她真想杀回去,找到那宋二爷,把他的脸踩进泥地里才好。
辛重光看的蹊跷:“那纸上可有什么机密消息之类?所以怕丢失?”
“不是那些,”辛野裳声音低低的:“其实也不算要紧,不过是个、朋友……给的一幅画。”
她本来想说“朋友的画像”,可是她的朋友有哪个是辛重光不认得的?她必定又要解释为何这位朋友的画像她会随身携带且这样要紧,若辛重光再质问她是男是女,那更加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总不能跟辛重光从头说起,但涉及“阿叔”的事情,辛重光又怎会相信?万一以为她疯了……
还是不要说出去的好。
辛重光看她吞吞吐吐,不禁好奇:“什么名画这么要紧?你这丫头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没什么,不过是我偏爱一些而已。”辛野裳搪塞。
幸而此时,筑县的校尉带兵赶到,行礼参见,一路护送他们向前。
中午的时候,已经赶回了濮水,原先辛野裳离开之时,城头城下,城里城外,处处都是死伤的士兵,惨不忍睹,如今已经收拾干净,只有地上跟墙面干涸的血渍,还提醒着她前日那惊心动魄的一天两夜。
刚到府衙,辛重光便得知了一个消息:原来容怡公主竟亲自来至濮水。
自从辛野裳离开后,容怡公主日夜牵挂濮水的情形,寝食不安,昨日听闻大局已定,竟按捺不住,索性带了亲随赶来此处。
辛重光悄悄地问辛野裳:“听闻公主性情乖戾,是不是真?对你如何?”
“公主的脾气确实……哼。不过看在世子的面上,她对我尚好。”
辛重光道:“这也罢了。我突然想起来,听说你在宫中还闹出一件事,把国主的新选的采女们都放了出宫?你真好大胆子!若不是世子给你兜着,你岂有命在?”
辛野裳道:“我知道,但这件事我一定要做的。”
当时辛野裳仗着一腔孤勇,不顾一切。
那些后宫嬷嬷们本不把什么妃嫔放在眼里,奈何辛野裳名义上是容世子之妹,何况人尽皆知,公主甚是庇护,连带皇后都颇为喜欢她。
宫内这些经年的老人,最是精明,哪会不知道风向,自然不敢轻易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