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螺亭。 竹椅上的梅苏儿面朝湖泊侧卧着。 她的身后站着另一位白衣少女,已有半刻时间。 实际上,梅苏儿早就知道,这位和大师姐同姓的女弟子在自己身后站了良久。 但她却不打算理会这柳念之。 前几次柳念之看她的眼神早已被梅苏儿敏锐地察觉到。 小女孩嘛,能理解。 所以,梅苏儿自当没看见,免得发生口角坏了心情。 其实梅苏儿是怕自己一时忍不住,不小心打死她。 毕竟这里是青仙宗,不是水镜山,所以,凡事还得掌握一个度。 真是麻烦。 ...... 柳念之这时绕道竹椅右侧,面朝湖泊,淡然道:“梅苏儿,青仙宗的规矩你可懂?按照入门先后,你这最后进入望月峰的弟子,是不是应该称呼我一声柳师姐呢?” 话了,见梅苏儿迟迟不语,柳念之便瞥了她一眼。 就见她还是闭着眼睛,用右手撑着脑袋,似乎并未发现自己的存在,柳念之眉头一紧问道:“梅苏儿,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礼数。” 她还是没有回话。 柳念之的一张脸憋得泛红,她声音提高了一些:“你什么意思。” 话落片刻,就见,梅苏儿终于动了。 她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吸附在肩头白衣的碎发,这才偏头看了眼一旁的柳念之,然后叹道:“你勇气可嘉。” 说罢,梅苏儿便盘坐在竹椅上。 柳念之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可她心中却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般,对梅苏儿的态度是极其不满,于是便伸手向梅苏儿的肩头推去,一时间早已忘记了她和梅苏儿之间的差距,更是忘记了敏真刚刚的一席话。 就在柳念之的手即将碰触到梅苏儿的肩头时,异象突生。 只见,有一道若有若无的透明气体忽然出现在了梅苏儿的肩头外侧,瞬间便形成了一小片真气波动。 隐隐能看见,那片巴掌大小的滚滚真气已经附着在了白衣之上。 柳念之自然也看到了这诡异一幕,她并不知道那团肉眼可见的气体究竟是什么,但此时收手为时已晚。 她的食指和中指已经落在了那团真气上! ‘唰唰!’ 随着两道血线飙出,柳念之惊叫一声,整张脸扭曲在一起,顿时后退数步,最终脚下不稳,坐倒在地,同时,她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出现了四五道细小伤口。 丝丝鲜血不断滴落,柳念之吓坏了。 也不知是她害怕了,还是从未经历过这种事,眼睛一红,豆大的泪珠吧嗒嗒地落在身上。 心中的委屈没法诉说,起身便朝远处的山道口跑了过去。 对此,梅苏儿的内心毫无波动。 开始继续修炼。 只是,将真气附着于体外的这一简单的运用技巧让梅苏儿颇为惊讶,不由便想到了青袍老者当初送给自己的那卷关于真气出体的竹简。 若是早知道这一招如此生猛,前些日子也不会被那三名散修逼成那般狼狈模样。 ...... 站在不远处的一众外门弟子和山坡上的十六人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有些人对此不明所以,不明白为什么柳念之的手会流血。 但对于大部分望月峰的原弟子来说,他们却知道这究竟是什么。 远处,半山腰上的范甘哲表情精彩。 “真气护体?是谁教她的?”他疑惑一声后,不禁释然:“看来师父对她不是一般的好啊......” 说着,便看了眼柳念之离去的方向。 “哎,虽是天灵根,奈何心性却不是一般的差劲,希望在这十年中她能得到历练吧。”叹了声气,范甘哲又看向了盘坐于竹椅上的梅苏儿。 他的脸上不知不觉间,有丝丝笑意爬了上去。 ...... 山坡上的外门弟子此时正围在一起。 “连师兄,你是说,刚刚小梅师妹是用护体真气伤了柳念之?”敏真看着一油头粉面的少年问道。 “没错,将真气透出体外形成护盾,非筑基期不可,这小梅师妹着实不简单,看得出,在入门前,她就已经修炼了不下数年时间。”连师兄回道。 “听外门师兄说,梅苏儿是历代外门弟子中最快进入筑基期的第一人,我们怕是无法追上她的脚步了。”有人说道。 连姓少年立刻回道:“不,只要努力修炼,总会赶上去的,毕竟青仙宗内的灵气要比外界浓郁太多。” “我听说和我们同一批的外门弟子中,第三峰的蓝随想也快要筑基了,你们知道他半月前的修为吗?”有一少女说道。 见众人摇头,她继续说:“炼气期七层!” 连师兄眉头一蹙:“半个月就突破了五个小境界?” “不,他现在好像是炼气期十层,要知道十层也是可以筑基的。”少女说。 “你们说,第三峰会不会给蓝随想开小灶了?”有人问。 众人忽然间不说话了。 极为默契地向山坡下,那倒在竹椅上的白衣少女望了过去。 ...... 转眼,又是半月。 来到青仙宗已满一月。 但这一个月对于望月峰甚至是其他十二座峰上的外门弟子而言,却仿佛眨眼之间。 有了竞争,便意味着所要付出的会更多,那么得到的也会更多。 比如,实力和同批弟子中的地位。 地位这个东西在宗门中不可小觑,它能说明一个非常直接的问题。 那就是,所受到的关注会更多,这便意味着等到进入内门后,所获得的修炼资源会更多。 所以,在他们看来,时间已经不够用了。 刚入门时的嫉妒心和勾心斗角也渐渐被打磨。 效果最为显著的便是柳念之。 而梅苏儿的大名自从入门前在整个十三峰外门火了一把后,如今,又是因为入门次日便突破到了筑基期,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