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孩子的脸,雷霆大雨之后便又放了晴,如洗过的清澈的蓝天上挂上了一道彩虹。
乔锦娘听闻了福禄生了一个小女儿,便忍不住地想要出宫去看看,她可是馋极了女儿。
陆宸便带着乔锦娘偷摸着出了宫,到了乔家,乔锦娘非但没有见到侯府有了嫡孙女的喜悦,反倒是见到丫鬟将明日要办喜事用的红绸喜字都撤了下来。
乔锦娘去了福禄的院子里,乔律也不在,连寿安长公主也不在,只有秦渺渺一人。
福禄难得有些虚弱安静的时候,见到乔锦娘来了便道:“你骗人,你说生孩子很疼。”
乔锦娘道:“对。”
福禄道:“分明不是很疼,明明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那种疼!”
乔锦娘轻轻一笑,“是疼,不过以后你会发现再疼都是值得的,孩子呢?可有取名?”
秦渺渺将手中的小婴儿给了乔锦娘道:“还没有取大名,小名就叫小彩虹,今日难得有了一片彩虹呢。”
“阿律呢?”乔锦娘抱过襁褓之中的孩子问道,“平日里只要他下衙你们就形影不离,今日怎得不在?”
“哦,他去找谢蕴算账去了。”
福禄虚弱地将乔若依有了谢蕴孩子一事告知给了乔锦娘,乔锦娘惊诧道:“竟有这种事情?若依为何一直瞒着我们?”
福禄小声道:“也不知她为何隐瞒,不过明日里我们乔府必是要丢脸了的,婚事不成恐怕还会结了仇怨。
还有谢蕴,谢蕴若是想要负责早就该说负罪之语了,他却从未提及,未必会娶若依为正妻。”
乔锦娘道:“若依都有了他的孩儿,且加上若依那日里也是受的无妄之灾,他一个男子怎能不负责任?”
秦渺渺道:“世家之中,嫡庶犹如云泥,何况谢蕴是谢家嫡子长孙,即便若依是嫡女他未必都会看得上眼,何况是一个庶女。”
乔锦娘冷讽道:“既然如此,那日他招惹若依做什么?”
福禄小声地说着,“早知我那日里就不故意灌醉谢蕴了……”
乔锦娘无奈地叹气,说起来,的确这谢蕴也并非是故意让乔若依有孕的。
……
长安谢家之中。
安远侯与乔律入内,乔律便是很不客气地直接上去提拎住了谢蕴的衣领,谢蕴倒是一片镇定,两边的谢家侍卫连连上前。
谢蕴用眼神示意着侍卫都纷纷下去,对着安远侯与乔律道:“侯爷与小国舅爷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小国舅爷闯我谢府的大门,又拽着在下的领口,是什么意思?”
乔律恶狠狠地盯着谢蕴道:“你对我妹妹始乱终弃,她如今都怀有身孕了,你得给我妹妹一个交代。”
谢蕴闻言,微蹙着眉头,“有孕了?”
安远侯对着乔律道:“阿律,你放手,谢家主,如今已成定局,我女儿身怀有孕,不知谢家主有什么打算呢?”
谢蕴道:“那日,我与令爱都是受了旁人的算计,最好的法子便是五小姐打掉孩子,我谢家必定会给补偿,日后也好相安无事。”
安远侯气恼道:“你要我女儿打胎?你可知打胎对女子的伤害?”
“若要留下这个孩子,也可,只是五小姐婚事本就艰难,若是有一个孩子,怕是会越发得不容易。”
乔律气恼地上前一拳打在了谢蕴的脸上,“你怎么可以这般亏待我妹妹呢?”
谢蕴也不躲,被打了一拳之后,理了理衣袖道:“那依你们侯府之见呢?”
安远侯道:“自然是你娶了若依为妻,平息此事,也让孩子有个名正言顺的出生。”
谢蕴道:“府上五姑娘乃是庶出,在下只能纳她为妾。”
乔律闻言气恼极了,要再动手之时,谢蕴用扇子挡住了乔律的拳头道:
“乔侯爷,小国舅爷,那日在皇庄之事我与五姑娘都是受了算计,你们乔家女子不愿为妾,那自然还是将胎儿打掉,日后相安无事是最好的。”
安远侯望见谢蕴眼中的清冷之色,恼极了道:“什么相安无事,你如此心狠,就休怪我们乔家与你谢家为敌。”
安远侯与乔律气冲冲地离开。
谢蕴在他们走后,眉间轻蹙,响起那一日来,真想去扒了给他下药那两个宫女的皮。
……
安远侯回府后,听闻陆宸与乔锦娘来了,连连去见礼。
晚膳时分,郑晓与乔老夫人才从靖武侯府之中回来。
一家人除了福禄与卧床休养的乔若依,便都在大厅里商议着若依之事。
郑晓道:“那靖武侯老夫人好厉害的嘴,还了一倍的彩礼道歉还不够,也幸好若依没有嫁过去。”
乔老夫人叹气道:“此事也是我们理亏,谢家主那边怎么说?”
乔律气恼地将谢家主清冷的言语说出来,“他说只能纳妹妹为妾,不会娶妹妹为妻的。”
乔锦娘闻言一阵气恼道:“他害了若依,为妾?为什么妾?我乔家女儿不做妾众人皆知的事,他不愿意娶,我偏偏要下一道懿旨让他娶!”
乔锦娘不想,谢蕴竟是这般没有担当之人。
陆宸淡淡地喝了一口茶,也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