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们在一起,所以她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那掌柜娘子看何荷打算离开了,便没跟过来了,转身回到店铺去了,一边走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的。 何荷走过他家店铺门口,到了另外一侧的一棵大枣树下,无力地靠在树干上,感觉到那个男孩子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他。 一想到要空手而归,她突然就坚持不住了,膝盖酸软,颓然瘫倒在树下。 她实在是太疲倦、太虚弱也太灰心了。 “就让他们去叫巡捕,把我送到善堂去吧,”她想,“或者干脆就让我死在这里好了,我什么都不管了,我找父亲去……” 这时候,周记糕点铺一阵嘈杂,她听到那个掌柜娘子又叫了起来,还隐约听到了打骂声,她正在纳闷发生了什么事,却迷迷糊糊看到有人在雨雾中朝她走去。 “真是过分!我都到了这里了她还要拿棍子来赶我!”何荷气愤地想。 可是,等她看清了来人,才发现是那个男孩子,他的臂弯里抱着两大张煎饼,煎饼的表皮被烧得焦黑。 他的母亲在大声嚷嚷:“拿去扔了,你这蠢货,这么烧焦的煎饼有谁会买?” 走到她面前,他把煎饼表面烧焦的皮大块大块撕了下来,扔到枣树旁边,一直都没有看过何荷一眼,但是何荷却发现他脸上有伤。 他母亲竟然打了他!用什么东西打的?何荷想。她很庆幸,自己的父母从来没有打过她,她甚至都不能想象他们会打她。 那男孩把煎饼烧焦的表皮扔了以后,飞快地朝糕点铺看了一眼,好像要确认一下是否有人,然后麻利地把手里的煎饼扔到了何荷抱着的包裹上,就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回了糕点房。 何荷看着煎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太好了! 他准是故意把煎饼烙煳的。 想到他竟然因为这样挨了他母亲的打骂,何荷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突然就不那么冷了。 趁着没人,她赶快把煎饼塞进包裹里,把包裹拍了拍,紧紧地抱着包裹赶快走开了。 包裹的热气温暖着她的心口,她越发把这救命的宝贝紧紧搂在怀里,快速而踉踉跄跄地往家里赶去。 她赶到家的时候,煎饼已经有些凉了,但里面还有点温热。 她把煎饼放到桌子上,妹妹伸手要撕掉一块,但是何荷让她坐下,等母亲过来。 她倒了热水,用手指刮掉糊的地方,然后把煎饼切成片,等母亲从床上过来就一起就着热水吃了其中的一张煎饼,剩下的一张留着第二天早上吃。 她脱下衣服慢慢在火边烤干,爬进被窝,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回想起这事,她突然又有点疑惑,如果说那男孩是故意把煎饼烙煳以后再给她的,那他为什么这么做呢?他甚至都不认识自己吧。他那么好心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把煎饼烙煳然后自己挨罚? 不过,也许单纯人家就是那么好心肠呢?也许不是单纯对自己,是无论对谁,他都会这么做呢?为什么要怀疑人家的用意呢?何荷为自己的狭隘而惭愧。 何荷吃了点煎饼就去府学了。 春天好像一夜之间就到了。草木复苏,花儿绽放。百鸟开始啁啾,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在学府大操场上,她和那个男孩擦肩而过。他的脸已经肿起来了,眼眶是黑的。他和他的朋友们一起,并没有注意到何荷。 可下午当她准备回家时,却看到他在操场对面看着她。他们的目光只相遇了一秒钟,他就迅速扭过头去,她也窘迫地垂下了头。 就在那一刻,她突然发现就在他背后操场旁边的草地里,春天的第一朵蒲公英开花了。 她思绪万千,想起了和父亲一起在林子里度过的时光,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让她们活下去的好办法。 直到今天,她仍然无法忘却对这个男孩的感念。 周子斐,在她走投无路、心灰意冷的时候救了她的命并给了她人世间的温暖和希望,而那路边的蒲公英则给了她活下去的信心和勇气。 在府学里,何荷不止一次见过他,但每次他们的目光交错也不过是一刹那的事。她总觉得自己亏欠他,想以某种方式谢过他,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而现在,她将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们即将被投入竞赛场,决一死战。 她又如何能在那种地方向他致谢呢?只是口头说声谢谢吗?那太没诚意,也不足以表达何荷内心的感激之万一。 想到彼此将刀剑相向,甚至要不惜一切割断他的喉咙或者在他心口插上一刀,何荷就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