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荷发现自己很讨厌申祖庚。 她觉得,通天宗以前的选手们其实还是有很多强健的选手完全有机会取胜的,但是,他们好像从来没有得到过好机会,不仅是因为他们食不果腹、缺乏锻炼,而是因为他们得不到资助,这里面申祖庚肯定是主要原因。 那些有钱的“贵人”们往往会支持某些选手,抑或他们在那些选手上下了注,抑或仅仅是要吹嘘自己选对了胜出者。当然他们愿意与比申祖庚举止更得体的人打交道。 “您应该给我们一些建议。”何荷皱了皱眉头,对申祖庚说。 “我的建议就是,活着回来。”申祖庚说着,大笑起来。 何荷与周子斐交换了一个眼色,决心再也不与他搭话了。 她看到了周子斐眼神里的冷酷,非常吃惊,因为他一向是挺温和的呀。 “真是可笑。”周子斐说。突然,他猛地一挥手,把申祖庚手中的杯子摔到地上,浅黄的液体顺着雅间的门向外流淌。 “你不能这么对我们!” 申祖庚一愣,接着一拳打在周子斐下巴上,把他从椅子上掀倒在地,转过身要去拿酒,何荷把刀子猛地插在瓶子和他手之间,差点叉到他的手指头。 接着何荷赶快闪开,想躲过他的拳头,但奇怪的是,他却没有动手,只是坐在椅子上,乜斜着眼睛看着何荷与周子斐。 “呵!这是干什么?”申祖庚说,“今年是给我选出来了两位大斗士是吧?” 周子斐从地板上站起来,从一个饭碗里抓了一大把米饭,用手握着举到他脸上的红印子旁。 “不,”申祖庚拦住他说,“露出来,观看者们会以为你在进比赛场以前就已经跟另外一个‘血祭’干了一仗。” “这是违规的。”周子斐说。 “只有你被看到时,这瘀伤才说明你打过架……当然,要是没被看到,那就更好了。”说完,他又转过身看着何荷,说,“你除了用刀扎桌子,你还能用它扎什么?” 弓箭是何荷常用的武器,可是抛刀子她也练习了好久时间。有时候她射伤了猎物,在靠近它之前,最好就是先用刀子把它结果了。 听申祖庚问起,她觉得要引起这个老醉鬼的注意,现在正是时候。于是,她把刀子从桌子上猛地拉了出来,手抓刀刃,嗖地一下把它扔到了对面的墙上。 她本来只是想把刀子牢牢地扎在墙上,没想到刀子却正好卡在两块板子的缝隙里,愈发显得她身手不凡。 “站到那边去,你们两个。”申祖庚说着,跌跌撞撞地走到餐车中间,绕着他们仔细地看,像在动物市场挑选动物那样对他们这里捅捅那里戳戳,还掀开眼皮看看,掰开嘴巴瞅瞅,又瞧了瞧他们的脸。 “嗯,还不错,并非完全没有希望,看上去都还挺强壮且有气势,到时候再让那些九宫城派来的技师们给你们捣鼓一番,就有模有样了。” 周子斐与何荷对这点倒是挺认同的。 九幽国举办的这个“天命之战”,既不是纯粹的比武比赛,也不是纯粹的选秀比赛,但是,外表英俊漂亮的选手总是似乎能得到更多资助。 “好吧,咱们做笔交易,我喝酒,你们别管,但是我也不会再喝多,这样就好帮助你们。”申祖庚说,“但是,你们也要完全按照我说的去做。” 这虽然算不上什么好的交换条件,但比起之前完全没一个人指点已经迈进了一大步。 “好吧。”周子斐看了看何荷,后者冲他微微点了点头。 “那你就帮帮我们吧,”何荷说,“到了栖霞真境岛时,我们最应该做的是什么?” “一次只拿一样。须臾我们就该到达驿站了,到时候你们就会被交到技师手里,你们不会喜欢他们的策划,但是不管怎么样,都不要反抗。” “可是——”何荷说。 “没什么‘可是’,听我的,不要反抗就是了。”申祖庚说着,从桌上拿起酒壶,然后离开了吃饭的地方。 门在他身后关上时,车内黑漆漆的,尽管还有一丝光亮,但车外好像进入了黑夜。 原来是玄凤铁车进入了通往九宫城的隧道。 这些大山是九宫城防御东部各门派的天然屏障,从东面几乎无法攻近九宫城,只有隧道这一条通路。 这地形优势是各门派打了大败仗,也是何荷他们现在成了“血祭”的主要原因。因为,如果反叛者要穿越大山,他们很容易就成为九宫城飞天力量的打击目标。 玄凤铁车在长长的隧道中飞驰,何荷与周子斐站在那里,默不作声。 一想到隧道中厚重的岩石把她和天空隔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