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周子斐大腿部位的腐肉发出臭味,何荷的第一反应是想跑开消失在林子里。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如果家里来了受伤很严重的病人,比如那次那个烧伤的年轻人,她就是跑去林子里打猎了,只留下母亲与妹妹何丽照料,因为她认为自己没有勇气也没有能力去面对那样子的病人。 可是在这里,除了她没有其他人。她只好学着母亲处理病人的样子表现出一股镇静自若。 “很糟糕吧?”周子斐说,他离她很近,小心地观察着她。 “还好啦,”何荷耸耸肩,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是没看到那些从矿上送到我母亲那里去的病患呢。”可是,她却没敢告诉他,只要是病人得的病是比风寒感冒严重的病,她一般都会跑出去的。 想了想,她发现自己甚至连感冒都很少得呢。 “先要把伤口洗干净。”她尽量用很平常的语气说着。 她留下了周子斐的内裤没脱,因为内裤看起来还行,她也不想把它从周子斐红肿的大腿根褪下来,再说了,毕竟,她得承认周子斐的裸/体还是让她不舒服的。 但是如果换了是母亲与妹妹就不一样了,她们会觉得所有人在她们眼里都是病患,不分男女,自然不会觉得尴尬。 何荷不由得觉得此时此地,在比赛中,自己的小妹何丽比周子斐会比自己对他更有用。 她把小块的油布垫在他的臀下,这样就能冲洗他的腿部。 腿的其他地方都还好,只有一处蜇伤和一些小块的烧伤,她迅速处理了那些伤口,可他腿上的刀伤……天啦,何荷真是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想了想,她用水壶一壶壶地往他腿上浇水,可是这却使得伤口看上去更糟糕了。 “你确定这样可行?”周子斐轻声问道。 “呃,先让伤口透透气嘛,然后……”何荷的声音没有了。 “然后,你再把它补好?”周子斐说。何荷觉得周子斐看上去好像很为她感到遗憾,完全明白此时的她有多失落。 “没错,”何荷说,“你也别闲着,把这个吃了。”何荷又把一些梨干放到他手里,之后去溪边洗衣服,又把洗好的衣服铺好等着晾干,再去检查那个医药箱,希望能找出一些有用的药物,可是里面只有一些最基本的东西,比如绷带、退热丸、养胃药,没有可以用来治疗周子斐刀伤的药物。 何荷想起了治疗蜂毒的草药能将脓液吸出来,所以她觉得可以用这些叶子试一试。 “这是治疗蜂毒的草药,它能把脓液吸出来,所以我决定拿这个来试试,看能否把你这刀伤的脓液也吸出来,可以吗?”何荷先问过周子斐。 “可以,反正我把我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你了,何大夫。”周子斐微微笑着,有气无力地说。 于是,何荷把嚼好的草药敷在他的刀伤上,不一会儿,何荷就看到脓液顺着大腿流了下来,她在心里对自己说看来这草药确实对这个伤口有点好处,同时她使劲地咬着自己的腮帮子,因为她觉得有东西正在拼命想从自己的胃里漾出来。 “何荷?”周子斐叫了一声。 “嗯?”何荷看向他,与他的目光相遇,眼睛里写满了问号。 “别憋着了,看你好痛苦的样子。”周子斐声音低到极点,差不多就只能看到他的嘴在动。 何荷禁不住笑了起来……实在是太令人作呕了,她是真的不能忍受。 “有那么夸张吗?”周子斐一副很不可理解的样子。 “我……我不太会弄这个,我不是我母亲,不知道做得对不对,我讨厌脓水。”何荷说,“呕!”当她冲洗掉刚才敷上的草药再给他敷上一层时,她发出了痛苦的声音,“呕……!” “那你怎么打猎的?”他又笑了。 “说真的,杀死动物比这容易多了。”何荷说,“你不觉得,现在我正在杀死你吗?” “拜托,何大夫,你能快一点吗?要杀我也干脆利落点嘛。”周子斐虽然还是很虚弱,不过嘴上可没少话。 “不能,就是要慢慢折磨你……闭上嘴,吃你的梨干吧。”何荷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敷了三次药,感觉像是流出了一桶脓水之后,伤口看上去确实好多了,肿也消下去很多,这下何荷看清伤口有多深了,一直伤到了骨头那里。 “下面该干什么了,何荷大夫?”周子斐问。 “没准我该给你敷点烧伤药膏。我觉得这药也许有用。然后再包扎起来。”何荷一本正经地说。 她给他敷上药,包上干净的白纱布,伤口看上去好多了。可是,和白纱布紧紧挨着的内裤看上去脏乎乎的,何荷觉得这样子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