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何荷琢磨着,剩下来的人里面哪一个应该是她感到害怕的?狐狸脸吗?他们门派来的男孩子已经死了,夜晚,她只有孤独一个人,所以,她现在最好的选择应该是避让而非进攻。 何荷认为,就算狐狸脸现在能听到何荷的声音,也并不希望有人能把她杀死。 还有臧苍,好吧,何荷承认,他确实是个严重的威胁,可是自从比赛开始以来,何荷还从来没有见过他,一次都没有。她想起狐狸脸在爆炸后听到声音立刻警觉起来,可是当时的她并没有跑向丛林,而是往相反方向跑,朝比赛场里面何荷并不熟悉的方向跑,何荷心里就肯定,她要躲的人就是臧苍,而那是他的领地,他在那里永远都不可能听到何荷的声音,即使听到,她爬得这么高,他那种块头的人也爬不上来。 然后就剩下加达和御风谷的女孩,他们一定在为新规则拍手称快,他们是除了周子斐与何荷之外能受益于新规则的选手。 怕万一他们听到自己喊了周子斐的名字,何荷考虑自己是否应该赶快逃脱他们的追捕?“不,”她想,“就让他们来吧。让他们戴着日辉镜拖着沉重的足够压断树枝的笨重身体来吧,直接来到我弓箭的射程内。” 可是何荷知道他们不会,如果白天看到火堆都不来的话,那么晚上更加不会冒险过来的。这么一分析下来,何荷放松了很多。 “就待在这里,睡一会儿吧,何荷。”她命令自己,虽然她希望此时就去追寻周子斐的下落。“明天,你会找到他的。” 她睡着了。早晨醒来的时候,她更加小心谨慎。因为她太清楚了,如果其他人不会在树上进攻她的话,他们完全可以在地面设下埋伏。 她得确保自己已经为白天的搏杀做好一切准备,吃饱早饭,检查好布包,准备好武器,然后才下树。 但是,地面上似乎静悄悄的,一切都平安得很。 何荷告诉自己,今天一定要极为小心才行。那些能手们知道她要找到周子斐,就会在她行动之后再伺机出动。如果周子斐真的如加达所说受了重伤,那她就要在没有任何帮助的情况下保护他们两个人。而且,如果周子斐真的受了重伤,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呢?自己又该怎么样才能找到他呢? 何荷极力回忆那天晚上周子斐说过的话,好找到他藏身的蛛丝马迹,可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所以,她只好又回想他在阳光下满脸都是亮晶晶的水滴冲她大喊“快跑”之后的情形。当时,周子斐对她说完这话加达就出现了,手里拿着刀,她跑掉之后,加达就刺伤了周子斐。 可是,周子斐是怎么逃走的?也许他被灵追蜂蜇伤后情况比加达的要好?也许只是运气好?可是他也被蜇伤了,他在被刺伤还带着蜂毒的情况下又能跑出多远呢?此后的许多天他又是怎么设法活下来的?如果他的伤和蜂毒都没有让他丧命的话,肯定他也快要渴死了。 想到这里,她找到了第一个线索。没有水,他就无法存活,开始几天,她自己也是如此。因此,他一定是藏在靠近水源的地方。 那么,是湖边吗?她觉得不可能,因为那样的话就离能手们的营地太近了。 要不就是比赛场的几口泉眼?那也不对,无异于是坐以待毙。 那就只有小溪了,那条经过何荷与云香的栖息地一直流经湖边再奔向远处的小溪。如果他一直靠近小溪,他就会始终靠近水源,而又可以不停地变换位置。他可以在溪流中走动而不会留下任何印记,甚至可以抓到一些鱼维持体力。 嗯,何荷决定,不管怎么样,都可以先从这里开始找。 为了迷惑敌人,何荷用嫩枝点火引起浓烟。就算他们觉得这是圈套,她也希望他们会由此推断她的位置离火堆不远。 而事实上呢,她是要去找周子斐。 炙热的阳光很快驱散了晨雾,何荷知道今天一定比平时要更热。 她在小溪中顺着溪流而下,溪水没过她的脚,感觉凉凉的,很舒服。 她开始想喊周子斐的名字,但是又觉得不妥。她决定要用眼睛和那只好的耳朵找到他,或者让他发现自己。 他应该知道自己会在找他的吧?何荷想。他不会小看自己,认为她会置新的规则于不顾只会明哲保身吧? 何荷觉得周子斐的心思挺难猜的,要在平时,猜测他的心思也许会很有趣,可是现在的话,如果猜错了就不容易找到他了。 何荷很快就远离了溪流,通往能手们营地的分岔道,但是没有看到周子斐的踪迹,当然,这也在何荷的意料之中。毕竟,从灵追蜂蜇人的事发生后,她在这条路上来来回回已经走过三次了。如果他在附近的话,她肯定多少会有感觉的。 溪流向左流过一片她不熟悉的林地,湿滑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