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后退,让出空地!” 邓长川吆喝一声,无论是贤王府弟子还是秦氏弟子,皆下意识地后退数步,在院子中间留出一片空地。 四周火把高举,将“擂台”照的亮如白昼,同时将秦苦与秦明迥然不同的两种表情,映射的分外清晰。 此刻,秦苦满脸狞笑,战意高昂。秦明横眉冷目,面色铁青。 其实,秦明并不愿冒险与秦苦决一死战。因为此战无论是胜是负,皆不光彩。 今夜发生的一切,令秦明愈发笃定,自己已在不知不觉间钻入洛天瑾设下的圈套。 这一次,洛天瑾用的不是“阴谋”,而是“阳谋”。 利用秦苦与秦家的特殊关系,加之“玄水下卷”的有力筹码,再配合谢玄的虎视眈眈,令秦明防不胜防,明知不该应战,却又不得不应战。 若非秦苦出手,洛天瑾根本找不到向秦明发难的借口。 无奈,秦明知道的事,洛天瑾同样知道,这场明和暗斗的博弈,谁先拿下秦苦这颗棋子,谁便能稳操胜券。 正因如此,秦明感到十分羞愤。秦苦明明是自己的子侄,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洛天瑾利用。 上一次,他杀死秦天九。这一次,又是否轮到秦明? 心念至此,秦明的眼神变的愈发冷厉,他绝不允许华山之事在洛阳城重演,更不想自己步秦天九的后尘。 因此,秦明必须暂时放下对洛天瑾的怨恨,摒弃一切杂念,一心一意地与秦苦交手。 毕竟,今时今日的秦苦,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由自己宰割的小侄子,而摇身一变成为一名足以与自己正面抗衡的高手。 论武功,秦明与秦天九只有一线之隔。而拼死一战的秦天九,与秦苦同样是一线之差。 秦明与秦苦交手,胜负各半,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如果秦苦再多参悟几年“玄水下卷”,必能胜过秦明一筹。但今天,却说不准。 这也是秦苦迟迟不找秦明报仇的原因,尚未做足杀他的准备。 秦苦做事,一向不见兔子不撒鹰,极少做赔本的买卖。这一次若非顾念柳寻衣的性命,他也不愿冒着生死之虞,提前面对秦明。 不过忧虑归忧虑,既然已拔刀出鞘,自是没有白白收回的道理。 秦明摒弃杂念,秦苦同样心无旁骛。都是在腥风血雨中摸爬滚打的一流刀客,论心境,谁又能差谁多少? “长空刀,已有多年未见。” 静如死寂的院中,秦明率先打破僵局,寓示着他已做好出手的准备。 “是吗?”秦苦的嘴角微微抽动几下,似笑非笑地说道,“你的龙渊刀,我也好久未见。想当年,我经常观摩你与爹切磋刀法。每一次,你都是以命相搏,我爹则处处留情。但结果却是……你屡战屡败。” 一提起当年的事,秦明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羞恼之意,龙渊刀自身侧一甩,登时发出一阵金鸣。 “从小到大,你爹一直蔑视我。如今,竟连你这个小杂种也敢瞧不起我?真是自不量力!” “技不如人,非但不知埋头苦练,反而由妒生恨,不惜手足相残,论卑鄙无耻,你若排第二,恐怕世上无人敢排第一。” “你和你爹一个德行,好为人师,不知所谓!看招!” 面对秦苦的冷嘲热讽,秦明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脚下一蹬,身形化作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冲天而起,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半空中,龙渊刀疾闪而出,伴随着一道尖锐的呼啸,锋利无比的刀刃上火光乍现,犹如天降雷霆一般,狠狠劈向秦苦。 “嘶!” 此举,不禁令贤王府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纷纷为秦苦捏着一把冷汗。 “电火行空?”面对秦明的突袭,秦苦却面露鄙夷,“这么多年过去,你还用那些老掉牙的招式,果然天资愚钝,不知努力。” 说话的功夫,秦苦双脚一错,肥胖的身体诡异地侧转半圈,任由火光四射的龙渊刀贴着自己的大肚腩,“嗖”的一下劈砍下来,直将身上的麻衣烧的滋滋作响。 “轮到我了!” 一声冷喝,长空祭夜,疾风翻卷,尘土飞扬。宛若掀起一波惊涛骇浪,直扑从天而降的秦明。 “快闪开!” 见二人一上来便施展出威力巨大的杀招,谢玄不禁脸色一变,赶忙招呼贤王府众弟子撤出后院。 说时迟,那时快。正在观战众人四散而逃的同时,院落四周的墙壁、房屋在一道道刚猛劲气的不断冲击下,竟是土崩瓦解,轰然坍塌。 不少秦氏弟子因闪避不及,或被飞沙走石砸中,或被埋于土砾沙石之间。一时,哀嚎四起,惨叫不断。 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原本错落有致,意境非凡的院落,彻底变成一片断壁残垣,灰尘漫天的废墟。 “铿铿铿!” 与此同时,秦苦与秦明的交手也渐入佳境。二人于漫天尘埃中鹄起鹰落,上下翻飞,鏖战一团,难舍难分。 今夜,长空刀与龙渊刀仿佛具有灵魂一般,将各自主人积压十几年的怨恨,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旁人看似平淡无奇的一招,却能发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