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凝语她……出什么事了?” 当谢玄抱着昏迷不醒的洛凝语走出地牢时,林方大、许衡等人无不脸色骤变,快步迎上前来,七嘴八舌地追问缘由,其中尤以林方大的反应最为紧迫。 “语儿病势未愈,身体本就十分虚弱,再加上见到柳寻衣后过度伤心,一时激动哭昏过去。”谢玄敷衍道,“你们好生守卫地牢,我送语儿回去休息。” “可是……” “府主!” 未等林方大多言,一道急切的声音陡然从黑暗中传来。紧接着,一道白色身影跃过围墙,轻盈地飞落在众人面前。 “见过七爷!”一见来人,林方大几人先是一愣,从而纷纷拱手施礼。 然而,慕容白却径直走到谢玄面前,与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片刻之后,眉头紧锁的谢玄将洛凝语交给慕容白,又附耳叮嘱一番。 当一脸茫然的慕容白掀开遮在洛凝语脸上的斗篷时,眼神骤然一变,欲出言追问,却被谢玄挥手打断。 在他急切而坚定的眼神催促下,欲言又止的慕容白不再犹豫,抱着洛凝语飞身而起,眨眼消失在夜幕尽头。 “七爷……” “如果你们心里还承认自己是贤王府弟子,眼中还有我这位府主。从现在开始,管好自己的嘴,千万不要胡说八道。对刚刚发生的一切……尤其是关于语儿的事,一个字也不要再提。如若不然,休怪我不念旧情。” “这……” 谢玄突如其来的威吓,直将不明真相的许衡几人吓得脸色一变。纵使心中疑惑重重,却再也不敢多问半句。 “日后,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解释。”望着惶惶不安的几人,谢玄语气一缓,好言抚慰,“记住!只要你们忠于贤王府、忠于死去的府主,我谢玄……永远和你们站在同一阵营。” “是不是武当……” “还问?”谢玄伸手朝凌青一指,立时将他后面的话生生噎回去。 “无论如何,我们誓死捍卫贤王府,誓死效忠‘先府主’,誓死追随二爷!”许衡眼神一狠,率先表态。 “我们也一样。”凌青、廖川、廖海摒弃杂念,紧随其后。 唯独林方大,因顾念洛凝语的安危,无心揣度谢玄的弦外之音,从始至终表现的有些心不在焉。 “方大,你在想什么?”谢玄早已看穿林方大的心思,却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二爷,恕我多嘴。刚刚在地牢……凝语和柳寻衣究竟说过什么?” “你是担心语儿?还是担心柳寻衣?”谢玄不答反问。 “当然是……”林方大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却不料话说一半又心生犹豫,眼神变得纠结无比,脸色更是难看至极,“我当然关心凝语!柳寻衣是背叛贤王府的内奸,是害死府主的恶贼,我与他……不共戴天。” “如果我没有记错,他是你的结拜兄弟。”谢玄死死盯着面目狰狞的林方大,别有深意地试探道,“你们曾对天发誓同生共死,当初他进入贤王府也是你极力举荐。如今,你真能断情绝义,与他不共戴天?” “难道二爷信不过我?”或是由于情绪激动,或是由于内心羞愤,此时的林方大眼神凶狠,喘息粗重,全身的肌肉紧绷如铁,双拳攥的骨节泛白,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先不仁,岂能怪我不义?” “不义?”谢玄的眼睛微微眯起,语气愈发耐人寻味,“你打算如何‘不义’?莫非……你能对自己的结义兄弟痛下杀手?” “我……” 面对谢玄不依不饶地咄咄相逼,林方大左右为难,一阵语塞。 此刻,他多想痛痛快快地一口答应。然而,当他好几次鼓足勇气欲表明自己的坚定立场时,信誓旦旦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令其在心中暗骂自己“妇人之仁”。 最终,林方大如泄气的皮球,罡猛的气势于一瞬间变得萎靡不堪,呢喃道:“不瞒二爷,我……下不去手。” 闻言,谢玄看向林方大的目光悄然一变,蛰伏在眼眸深处的一缕杀机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欣慰之意。 “身为柳寻衣的结义大哥,他犯下滔天大罪,我同样难辞其咎。”林方大神情落寞,字字穿心,“他该死,我也不该活……” “林门主,你……” “谢府主!” 未等茫然无措的许衡几人好言相劝,一道苍老的声音陡然自远处传来。紧接着,一阵凌乱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从黑暗中匆匆赶来。 眨眼间,以张松义、刘松礼、胡松智、马松信为首的十余名武当弟子,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着孤日、孤月两位道长来到地牢外。 见对方去而复返,且来势汹汹,林方大等人怒从心起,恶向胆生,一个个伸手摸向腰间的刀剑。 “你们干什么?” 谢玄眉头一皱,沉声喝止蠢蠢欲动的林方大几人。他迈步上前,漫不经心地朝孤日、孤月拱手一拜,同时朝武当众弟子投去一道审视的目光。 “谢府主千万不要误会!”似乎看出谢玄的不满,孤日拱手笑道,“老夫与师弟来此别无他意,只是张松义、刘松礼这些年轻弟子办事轻浮,说话又颠三倒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