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果然,刘梅没让大家失望,又拿出一大把皱巴巴的纸条。
“这是从我小姑子跟你认识开始,你给她写的字条,加起来去掉零头一共五百块。至于我小姑子这些年给你买的东西,我都没算钱,毕竟那是我小姑子的一番心意。”
刘梅很会说话,虽然夹杂着口音,可说出的话很容易让人听进去,她说完这话朝着大家介绍自己的小姑子。
“我小姑子跟她爷爷一样心地特别善良,看到家庭贫困的人,总是想要帮一把。其实这些年也不止帮了孔科长一个人,我公公生病,有很多人帮忙都是当初承了我小姑子的恩的。
我小姑子不是那种挟恩图报的人,做好事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人回报,送出去的东西是绝对不会要回来的,那是会被戳脊梁骨的。
可现在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我公公生了重病,需要花很多钱,我丈夫前一阵又没了,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可能干活的就我和我小姑子,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所以我这个没脸没皮的嫂子,只能过来求孔科长把借的钱还了。”
刘梅虽然在哭,可口齿清晰,而且将‘借的钱’这些重要词汇说得尤为清楚,避免被人误会。
石立夏听到这些话,不由心底叫好。
如果是张启芳自己过来要钱,不管怎么样名声都会受损,一个女孩子这么眼巴巴给男人送钱,这是多恨嫁啊。
而且张启芳毕竟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很多话都是不好说的,孔文斌又是能说会道的,张启芳很容易会处在下风。
再者,张启芳那些年会这么尽心尽力帮衬孔文斌也无怨无悔,肯定早就被PUA了,孔文斌拿捏她拿捏得死死的,要不是家里实在困难,根本不会想着要钱的。
现在刘梅来了,效果就完全不同了,一些话当事人不好说,可她的家人却是无所谓。
刘梅还是个妙人,直接把借钱的性质变了,那造成的影响就完全不同了。
这种话也就外人能说,张启芳说自己是同情,根本不会有人相信的。
即便大家会谴责孔文斌不厚道,可也会骂她傻,为这么个男人破财还被骂,实在不值得。
要不是场合不对,石立夏都想给刘梅鼓掌了,真是神来一笔,这么一说没人往男女关系上扯了,人家这是做慈善!只是正好年纪差不多,性别不同罢了。
难怪宋恒也就让石迎春递话,没说过来跟自己商量该怎么办。
这哪里用得上她啊,人家可比她聪明太多了。
范晓燕这时候又站出来了,一脸严肃道:“这位同志,你这话可不能这么说。”
刘梅微微愣了愣,不等她反应,范晓燕又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帮扶是帮扶,欠债是欠债,不能因为帮扶过,欠的债就可以不还了,没有这样的道理,大家说我说得对不对啊!”
“对!”
石立夏带头大声应和,其他人也纷纷跟着嚷起来。
“就是这个理,资助对方又不是把人家带回家当儿子,哪能借钱不还啊。”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儿子跟我借钱,那还是得还的。”
“孔科长,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多少年前的事了,怎么还赖着账。”
“就是,你身上的手表钢笔加起来就差不多能还债了,再不济加上你的自行车,那都多出来了。”
刘梅听到这些话,眼泪落得更厉害了。
“孔科长,这些钱都够我公公买好几个月的药了啊,求求您行行好,我家真的很需要这些钱。”
原本大家就是过来看热闹,听到这里,很多人都坐不住了。
这未免也太欺负人了!
把人家的好心当成什么了,要是人人都这样,以后谁还乐意帮助人?
“孔科长,你这就太不厚道了。”
孔文斌脑子嗡嗡的,完全没想过会被张启芳背刺,因此也没想过怎么应对。
之前他不是没被人找过,可都是偷偷摸摸的,不敢把事情闹大。这种时候,孔文斌就占了上风,很容易控制节奏,他对别人并没有留下什么把柄,每次都不是他想要,是被人硬塞的,你自愿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是很苦恼的。
孔文斌也没有承诺过什么,都是你自己胡思乱想能怪谁呢?
而且不少人还是被他忽悠,觉得他对她是不同的,只是现实让他们不得已分开,反倒对他更加死心塌地。
即便有那清醒的,他勾搭的女人大多又是不能暴露自己的,也就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谁能想到刘梅这么混不吝!完全不按套路来。
孔文斌是有脑子的,不会去招惹能豁出去的人,最怕引火上身。
结果千算万算,还是出事了。
孔文斌强压住内心的恐慌和愤怒,恢复了冷静,表情透着无奈和受伤。
“这件事不是大家想的那样,大家请听我解释,我并没有赖账,我早就已经用其他方式还了,只是这位嫂子不了解情况。嫂子,我和张启芳早就已经两清了,这些债务早就翻篇了。我感谢她当初的资助,可是也不能一直拿以前的事说事吧?
我知道你们也是被逼急了,并不是故意胡搅蛮缠,不